“这是喜剧吗？是悲剧吗？但绝对是一部杰作！”我想不出除了戈达尔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导演能让他的主角如此大胆地对着镜头说话。在标志性的明亮大色块拼贴之后，卡丽娜扮演的安吉拉终于出现了。她打着伞，走过喧闹的街道。戈达尔的奇幻冒险开始了。与上面充满政治色彩的《小兵》相比，1961年的这个《女人就是女人》显得极其可爱和温柔。戈达尔声称“发现了色彩和直接声音（在这部电影中）”作为戈达尔的第一部彩色电影，《女人就是女人》中的色彩已经开始参与图像表达，而这部“音乐舞蹈电影”则用声音进行了实验更令人震惊。突如其来的音乐突然而令人着迷。当戈达尔的缪斯卡丽娜出现在舞台上时，我们恍惚在一部宣扬“真、善、美”的好莱坞电影中，但戈达尔不是普遍被视为对抗好莱坞的急先锋吗？事实上，影迷出身的戈达尔深谙刘别谦、金·凯利、明内利等好莱坞导演的创作精髓。安吉拉的一颦一笑之间，既是“笨拙”的模仿，又是勇敢的创新。戈达尔永远不会为观众拍电影，他只为自己拍，但此时恋爱中的戈达尔顾不得这些原则，他要为卡丽娜拍电影。1960年代初，政治狂潮袭来之前，戈达尔和所有法国人一样，正享受着初冬微风带来的陶醉，沉醉在咖啡和白兰地的梦想中。对于安吉拉来说，这是最好的时机，她已经准备好牢牢抓住自己的爱情了。安吉拉是一名脱衣舞娘，喜欢摇摆自己迷人的身材，把那双渴望的眼睛抛在脑后，不断地在顾客观看安吉拉的俯视镜头和安吉拉观察顾客的俯视镜头之间切换，戈达尔把安吉拉变成了天使。在工作中，安吉拉热情洋溢，懂得捉弄男人，但在现实生活中，安吉拉却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渴望男友今井毫无保留的爱，认为生下他就足够了。完全拥有他；她会因为今井好友阿尔弗雷德的追求而感到不安；她会因为一脉与其他女人的亲密言行而吃醋，会因为男人的甜言蜜语而伤疤痊愈忘记痛苦。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女人。戈达尔早期的代表作中，有很多男女主角在房间里演戏、说话的场景，《女人就是女人》也不例外。影片中至少70%的场景是在安吉拉和今井的公寓里完成的。这些公寓里的场景也让我们看到了戈达尔精彩的场面调度技巧。镜头在狭窄的公寓里来回穿梭，男女主角谈论着栩栩如生且非常有趣的对话：“吃鱼还是吃肉”、“吃鱼”、“不吃鱼、牛排或烤牛肉”、“牛排”“不吃牛排，吃熟的还是生的”“生的”“对不起，我煮过头了”（安吉拉终于上菜了）“还需要两个煎蛋吗？”“太好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想要一个孩子，24小时之内”。安吉拉就是这么任性，因为一个算命器提示，今天是她受孕的最佳时机，她觉得是时候生孩子了。但今井显然还没有准备好，他关心的仍然是他的自行车。今井对安吉拉的任性感到不知所措，两人之间产生了冲突。但戈达尔不会强调这种矛盾。他要讲的是爱情，所以我们很少看到那些无聊对立的正反镜头。镜头开始水平移动，屏幕上随着镜头移动的方向出现了“今井知道他爱安吉拉”的副标题。经过一段长距离的移动后，镜头对准了房间另一端的安吉拉。过了一会儿，镜头开始沿着原路返回，字幕则相反方向写着“安吉拉爱今井”。可爱的戈达尔，他不忍心将男女主角分开，他必须让他们留在情感空间里。安吉拉与今井的争吵，被戈达尔的奇思妙想变成了一门艺术。他们跑到书柜去拿书，然后回到床上，用书名互相攻击。安吉拉选择了其中一首《野兽》，而今井则回击了两首《女人》和《去死》。很难想象，如此诙谐的场景是用电影写论文的戈达尔的创作。《女人就是女人》绝对是最轻松平易近人的戈达尔电影。《女人就是女人》中的幽默是通过台词和动作的结合来完成的。阿尔弗雷德追求安吉拉。安吉拉表示要测试他，并要求对她做同样的动作：蹲下、单脚站立、臀部。安吉拉趁阿尔弗雷德不注意踢了阿尔弗雷德。跟踪他撅嘴的屁股！阿尔弗雷德和安吉拉来到酒吧，结账时发现钱不够。他对酒保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是”，我欠你100法郎，如果你回答“否”，你欠我100法郎，他问的问题是“你能借给我100法郎吗？”法郎”。当然，这些琐碎的技巧还远远不足以体现戈达尔的高超。今井与安吉拉在街头交谈时，戈达尔不断将镜头切向各个路人，三位主角还时不时地对着镜头说话。这种明显的疏离效果是在告诉观众，这是否是现实生活只是一个童话？在影片中，戈达尔当然不会忘记展现他的自恋。阿尔弗雷德邀请安吉拉看电影。《精疲力尽》主演）“好心”的戈达尔还推荐了“朋友”特吕弗的《射杀钢琴师》。安吉拉对今井的态度感到心碎。她逃跑了并和阿尔弗雷德一起睡了。今井出去找她。这时，出现了副标题“他不会被困难打败”，下一个镜头，今井变成了妓女的房间。两人的关系似乎彻底结束了，但戈达尔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夫妻之间的小争吵、小摩擦，都是爱的表达，就像安吉拉公寓里永远相拥的情侣一样，热吻的情侣既然是童话，只要心中有爱，就不会有任何困难。这是无法解决的。戈达尔曾说过“电影的历史就是男人拍摄女人的历史”，他也积极践行。在戈达尔看来，女主角始终以“堕落天使”的形象展现（主要体现在卡丽娜这个角色上。上），她们在电影中轻浮的对话和真挚的表达有着温暖的魔力。他们独立又迷茫，想要改变却又无法逃避。戈达尔不仅热爱女性，而且理解女性。戈达尔还表示，“电影是存在的第二层次”。相机不仅是一种记录的工具，更是一种观察事物的方式。我们看到的画面和工作人员在拍摄现场看到的没有太大区别。戈达尔只是将这些碎片与自己的想法拼接在一起。《女人就是女人》就像一篇关于爱情的散文，它没有戈达尔电影中常见的晦涩难懂的哲学讨论，而是包含了许多充满人生智慧的叙事设计，它简单又复杂，迷茫又清醒，相信看完后会有所收获。在这部电影里，你一定会激动得手舞足蹈，当然，前提是你仍然相信爱情可以带走生活中所有的烦恼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