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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这部作品是关于死刑的。整部影片分为六个章节,整部影片的节奏也是靠这六个段落来推动的。刚开始看,你就已经知道赫尔佐格的观点:反对死刑。这样的题材,这样的观点,所以我推测形式是大量的采访和群像的堆叠。但从第一段开始,我就陷入了困境。犯罪现场,警方利用大量拍摄的视频揭露了犯罪事实,两名年轻人残忍地剥夺了另外三人的生命,犯罪行为是站不住脚的。采访死者的兄弟时,赫尔佐格说:“描述一下你的兄弟。”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十年了,他仍然需要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数次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哭声。“我的兄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说。受害者的妹妹也说:“我弟弟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惩罚他们,但死刑无疑是最简单的方法。”我想。同时,我也更加疑惑了。为了实现自己的创作意图,赫尔佐格无疑选择了最困难的一条,以死亡为原点,与他一起从邪恶的里程碑迈出了第一步。于是进入第二章,两次熟人访谈,他们在描绘罪犯肖像的同时,也勾勒出康罗的轮廓:贫困滋生,犯罪频发。在监狱里学习读书是坏事中唯一的好事。当然,这些都不能有助于对罪犯本人的认识,但我们对罪犯的认识进一步明确了。他是在这样的康罗中长大的,所以这一章就是:康罗的黑暗。第三章讲的是时间。死亡是个人时间的终结吗?外在时间的流逝永远不会停止,但我们内在的时间又如何呢?在这一段中,杰森说道,“如果我在2041年出狱,那时我就59岁了,进来的时候我就19岁了。”杰森的父亲对时间概念模糊,受害人的妹妹表示,她已经四年无法与他人正常交流。事件中心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受到折磨。这种讨论其实是很无力的。受害人的时间停留在死亡时,死刑犯的时间也是如此。他们过早地死去,失去了自己未来的可能,两名罪犯也一样。对于那些死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可以安息呢?如果是以命还命,两个人还不够还三个人的命。正如吴非用自杀论分析《活着》时提到的,“春生回来的不是有庆的命”。我认为赫尔佐格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反对死刑,认为“人不应该被你们的国家处决。这件事没有争论的余地……我认为唯一的例外是战争状态”。但受害者的姐姐说,迈克尔死后她感到如释重负。这是对赫尔佐格观点的反驳。以前,我总想知道赫尔佐格为什么把犯罪本身详细地摆出来,而亲人的痛苦却一目了然。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表达自己反对死刑的观点,这是不可接受的。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更好的办法。除了冤假错案(当时旁观者不知道)外,所有被判处死刑的罪犯都犯下了残酷的罪行。赫尔佐格在向观众呈现这样那样的事实的同时,也在进行自己的“客观”探索。他观察的对象不是死囚,而是“人”。他试图公开反对那些被国家消灭的“人民”。回到对人类本体论的关注,后面有几个段落“一线希望”、“死亡的协议”、“生命的紧迫性”。至此,本片的内部叙事可以分为两部分:将别人推入死亡深渊的人,也跌入深渊;推手和跌入深渊的人的本质都是“人”。迈克尔和杰森杀了三人,一人被判无期徒刑,一人被判死刑;杰森的父亲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因谋杀被判处终身监禁;行刑队队长处决了120多人;受害人的姐姐亲自去见迈克尔,被判处死刑。这些人当中,无论是生命被剥夺者还是生命被剥夺者都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即使我们对凶手毫无悔意的假设感到愤怒,他们仍然在受苦。撇开旁观者误解的可能性不谈,痛苦就是痛苦本身。赫尔佐格反对死刑,因为死刑的对象是“人”,而“人”与自己的密切关系是他创作这部作品的动力。第四章,杰森的妻子接受采访,她坚信杰森与此事有关,但绝对没有杀人。在嫁给杰森之前,她一直在为素未谋面的杰森奔波。杰森写信给他的母亲,说他已经爱上了她。女孩知道后,两天两夜开车到监狱去见他,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说,当她离开监狱时,天空出现一道彩虹,从我身上落到了杰森身上。看到这里,有些人应该会觉得可笑又紧张。但这就是“人”的情感。旁观者觉得可笑、丑陋、肤浅,但它确实是这样客观存在的。你能仅仅因为她爱一个罪犯就消除这种感觉吗?即使我们作为旁观者鄙视它,我们也知道我们不能。赫尔佐格并没有寻求观众关心的答案,那就是“除了死刑,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惩罚他们,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感受到与受害者同等的痛苦?”。我个人认为囚犯在采访中肯定提到了他对受害者的感受,但影片中保留的很少,迈克尔几乎总是谈论自己的感受。这让他显得冷血。然而,赫尔佐格似乎并不是要证明他们的观点,即死亡不是犯罪,而是“人”不应该被处决。所以他不回避凶手的残忍,也不回避受害者家属的哀悼。他把悲剧和人生放入影片中,我们看到的是他们是被视为即将被判处死刑的罪犯和被判处无期徒刑的罪犯的本源的“人”。他们无权夺走受害者的生命,但事情确实发生了,他们有罪。那么谁有权夺走“人”、无辜者的生命呢?或者我们是?“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这是一个不能称为答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