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一开始感谢了大家，然后说“我想拍一张照片，因为我要给我的妻子看我在做什么”，然后跑到舞台的角落用胶卷拍了张照片。)

主持人：在正式开始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扎努西导演。他是波兰电影的代表人物，学过物理学，后来又学过哲学。最后去了电影学院。因为作品太前卫，大三的时候我就被开除了。后来经过不懈的努力，我继续学习。终于毕业了。第一个问题，《黑幕风云》是您1976年的作品，请谈谈它的创作背景。为什么要拍呢。

扎努西：这部电影的主要问题是腐败。每个社会、每个制度都存在腐败。这部电影如果能够展示这一点将会很有趣。社会容易腐败。如果国家很好的话，腐败这个词就不常用了。

主持人：76年和77年是波兰电影最火的年份，既有竞争，也有合作。您能谈谈吗？

翻译：竞争是人性的一个特征。但不仅如此。人是动物。甚至植物和树木也在竞争。对于艺术家来说也是如此，我们都在竞争，我们都在努力成长。在一个工作室里，有很多团队。我们也一直在竞争，因为每个人都想证明自己比其他人更好。有时我们会成功，有时则不会。但重要的是我们一直在努力。

主持人：听说你和瓦依达住在同一个小区。我们平时说的波兰学校是不是一直在交流呢？

扎努西：虽然我们一直在比赛，但我们也有交流。瓦依达很有才华，但我没有他那么有才华。他不喜欢的作品我都喜欢。我们是合作伙伴、朋友和竞争对手。

主持人：但是你们都在讨论严肃的问题？历史政治、文化研究？这是讨论的趋势吗？

扎努西：是的。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朋友。对于电影制作人来说，您可以与朋友竞争。

主持人：在这个电影里，展现了学生、助教、导师的故事。这和你自己的大学经历有关吗？你有投资自己的故事创作吗？

扎努西：不完全是。因为我的大学经历大部分与物理和哲学有关，这两个领域的学术方面都比较干净，我很少有机会接触到这种情况。电影想讲的是人文。我观察到了，但我没有经历过。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听到的故事，或者是我参加过的一次活动，是活动中其他参与者告诉我的。

主持人：高三拍的哪部电影让学校开除你？我很好奇。据资料显示，在学校再次录取你之前，你已经成为了一名“战士”。

扎努西：电影学院有一百位申请者，包括我在内，有六位成功了。这个时候他们就觉得我很有前途，可以拍出非常好的电影。三年后，他们开始怀疑我的水平。当时我无法理解，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可以理解我的教授了。但我也了解自己。所以我认为我是对的，他们也是对的。当我申请电影学院的时候，我已经以门外汉的身份拍了很多电影，获得了很多奖项。然后我就去学院进行专业学习。我在法国的时候接触到了新浪潮运动（1960），我发现他们有不同的技术。他们使用手持摄像机，让演员用自己的想法来表达自己。回到学校后，我就用这个方法来拍摄。我的教授们不能接受我的方式，认为它不学术、不专业。为了警示其他同学，他们当时就决定把我退了

主持人：Tor是一家国有公司，成立于1956年，现在仍然存在。当时国家对你的创作有什么要求吗？费用怎么样？有什么限制吗？

扎努西：以前每个项目都要经过文化部的审批。有的通过了，有的没有。我们都是员工。但在过去的25年里，波兰发生了转变，Tor仍然是一家国有公司。我们不再受国家控制，但我们仍然可以申请一些国家补助。

主持人：在这样的国有机构里，艺术家的个性能被充分接受吗？什么样的作品不能通过？

扎努西：当你经营一个这样的组织时，艺术家需要知道规则，什么是允许的，什么是不允许的。就像玩游戏一样。每部影片拍摄完成后，也会在审查时进行剪辑。我会争取一些台词，但有些台词不会被接受，会被删除。有些改动很小，比如刚才这个《黑幕风云》的一些部分，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主持人：我觉得波兰电影充满了理性的思考，关于生活、宗教、战争等严肃的话题。这是波兰电影的传统吗？

扎努西：这个问题很难解释。你可以看看历史。波兰国家在18世纪被俄罗斯、奥地利和德国瓜分。没有国家之后，就会有民族。我们正在为我们的国家而战，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们最好的艺术家、音乐家、作家和诗人，就像国王一样，用文化将这个国家团结在一起。20世纪的波兰电影也保持着这种状态。商业电影也存在。那天看完之后，你会在晚上记住它们，但第二天就会忘记它们。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这是一次失败。作为一个电影人，我希望给观众留下一个印象。这就是为什么我倾向于艺术电影。虽然观众少，虽然我的会计会不高兴。但如果能给观众留下回忆，我会很高兴。

主持人：我们电影人也在讨论民族问题，以及如何在电影中体现中国传统文化。作为一名波兰电影制片人，您思考过这个问题吗？如何在电影中体现波兰文化？

扎努西：电影人会在电影中体现自己的个性。我是波兰人，波兰文化存在于我的个人文化中。我的创作有一半是与欧洲其他国家的团队和制作人合作的。我还需要考虑其他地区的观众。尽管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国籍，但他们也有一些共同点。在不同的国家，在展现个人文化个性的同时，也能被其他国家的观众所接受。这是导演需要的，也是能够做到的。很多人都有美国梦，在好莱坞发展。我也去看电影了。我不认为那是我最好的作品。其他一些电影制片人告诉我，这部电影很好，但如果你不喜欢可乐和汉堡，你就不可能成为一名成功的美国导演。这个真的不一样，我喜欢这个国家，喜欢这个国家的文化，但是我不喜欢喝可口可乐，也不喜欢吃汉堡。我可以尝试这样做，但我不想这样做。我更喜欢保留欧洲导演​​的身份和文化特征。

观众：当您学习物理和宗教时，您从电影中学到了哪些信仰（不仅仅是宗教）和人生哲学？

扎努西：这不是什么秘密，我是天主教徒。但我认为最强大的动力是我的物理学背景。我看到世界如何运作和发展。在这个科学背景下，你会发现物理学研究的一切，以及它的奥秘。你承认世界上有奥秘，也有一些哲学神话。

听众：腐败和官僚主义仍然存在。这部四十年前制作的电影已经提出了这个问题。我想问一下，现在波兰还存在这些吗？您认为您的作品对社会产生了一点影响吗？

扎努西：我不得不承认这部电影涉及的还不够。我希望我能告诉你电影可以解决问题，但事实并非如此。腐败就像癌症一样，在每个时代、每个社会都有滋生。波兰的腐败状况现在比以前好一点了。这仍然是一部非常讽刺的电影。当我把它带到美国的大学放映时，学生们也有同样的感觉。到处都有一些共同点。虽然细节有所不同，但情况仍然如此。

（导演演讲为英文，翻译是来自波兰文化中心的外国人，因此部分内容由作者本人翻译，如有出入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