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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推出了一部没有主角的纪录片《浮生一日》。这部特别影片由来自190个国家的网友拍摄的视频剪辑而成。那时,UGC的概念还没有出现太多。在我们还在用QQ空间、人人网的时代,它非常流行。
2021年,圣丹斯电影节因为疫情搬到了线上,我得以在线观看《浮生一日2020》的首映。此时UGC视频充斥网络,QQ空间、人人网早已被抛弃。我们可以在星印和星展上看到成千上万其他人的生活。
我在某个页面看到有人说看这部电影就像看抖音两个小时。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爱《浮生一日2020》。
《浮生一日2020》依然由凯文·麦克唐纳执导,收到了来自192个国家的32万条视频片段。和十年前的《浮生一日》一样,《浮生一日2020》的故事依然围绕着爱与恐惧,从晨曦到黑夜,从出生到死亡。但似乎又多了一些东西,它有一个更强大的时代,而且似乎更加宏大。
对于我们来说,最直观的区别就是这次有很多中国的图片。影片开始后不久,就有一张中国隔离酒店的画面(后面有一个汉字闪现),是通过猫眼拍摄的。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北京的清洁工带他们一起唱《小白杨》,然后一位女老板让他去清洁游乐设施的滑梯。打扫完后,摄影师问他:“有人跟你说声谢谢吗?”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影片的最后,有一张他收工的照片。夜幕降临,他独自前行,周而复始。
我觉得这个系列电影《浮生一日》最显着的特点就是影片大部分都是以主观视角来呈现,是主观视角的集合。对我来说,它意味着“民主形象”。
不禁想起去年平遥电影节上映的一部纪录片《烟火人间》。它由800多个快手短视频剪辑而成,力图展现当代中国普通人的群像。对于这种UGC视频合成图像来说,最重要的是素材的选择和拼接,如何使其丰富而不杂乱,真实而不片面,让每个个体都能融入更加生动的自我。
正如片名一样,《浮生一日2020》深深烙印着2020年。无数视频与疫情、示威、骚乱有关,不免陷入对社会关系、种族问题、人生无常的思考和死亡。之中。
一位萨哈林岛男子跳入溪中说道:“我最害怕的就是我的生命无声无息地死去,而我的名字似乎从来没有存在于世上。”一个孤立无援的男人,他们都来到了天台,等着和对面他喜欢的女孩打招呼。一个独居的孤独男子给家里的每只蜘蛛都起了名字,他说它们是他的朋友。
影片除了展现疫情本身之外,还展现了一些对于疫情的思考,很多人传达了自然主义的理念。影片中有一个片段非常紧张,将那些非自然培育的生物与自然的破坏力并置。养鸡场的鸡就像流水线上统一的工业产品,随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电闪雷鸣。
大量的BLM游行场景给影片赋予了不可磨灭的政治色彩。
一个开车的黑人说:“往左走,那也是我的右边。”一名黑人女孩讲述了警察在监狱中打伤一名退伍军人的消息,并指责她的两个同样在监狱中死亡的哥哥。
疫情和骚乱之中,自然和人类都焦躁不安。
这部电影也将无数真实的悲剧搬上了银幕。在看之前,我不会想到十年前《浮生一日》的小男孩Alex会在去年初因新冠去世,并永远活到24岁。她的母亲将这张照片拍摄在十年前的电视,然后把镜头转向她旁边桌子上的骨灰盒,轻声呢喃:“他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对于纪录片中的悲剧,我永远无法像看戏剧那样进入审美状态,因为它是活的。
但是《浮生一日》非常克制地表现出悲伤。清理遗骸的场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那里工作的人们每天都会清理数十具遗骸。埋葬似乎被路人视为理所当然,就像无数的悲欢离合,都只是量子波动的涟漪。
一位戴着呼吸机的韩国男孩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虽然我还活着,但人们却把我当成死人了。”但随后他说道:“不过没关系,因为我能活着、呼吸就足够了。”
在电影《时时刻刻》中,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丈夫问她为什么她小说中的一个角色总是死去,伍尔夫说死者向生者揭示了生命。而《浮生一日2020》的死亡,那些被疾病和时间的洪流冲走的生命,告诉我们生命本身的意义。
生命本身的意义可能就像电影里一个热衷追火车的男孩。他跑到荒野里等待经过的火车。数数。他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了七趟车。那一刻,他兴奋地笑了,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在这悲伤的一年里,我们仍然没有忘记我们是多么的幸福。有的在草地上奔跑,有的在爱情中沐浴,有的在冥想中享受无尽的宁静。有人通过跳伞、翼装飞行感受天空中的极致自由,有人则抬头仰望满天的风筝。
手机、单反、GoPro、鱼眼镜头、无人机……无数种可能的拍摄方式尽显。另外,《浮生一日2020》添加了各种网络视频会议画面,在无数的主观镜头中,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客观性。我们仿佛拥有上帝视角,看着屏幕上无数的面孔闪烁,形成无尽的光点。
在这个人与人之间更加孤立的特殊时刻,这部电影将每个人重新联系在一起,告诉我们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就像影片的结尾,一位母亲在睡前问孩子:“你觉得人类最后会怎样?”小男孩竟然说道:“意识是相连的。”
去年7月11日,当我还在酒店隔离时,我收到了YouTube发来的电子邮件,说YouTube将在2020年7月25日重新开始制作《浮生一日》,并向全世界征集视频。看到邮件的那一刻,我激动不已,还以为这次一定要提交视频,但后来,因为我的7月25日实在是太平常了,所以就搁置了拍摄。
但是《浮生一日2020》再次提醒我,心跳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