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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申克的救赎》,相信大家都听说过这部稳居榜首的佳作。它之所以成为一部杰作,部分原因在于它超越了追逐希望的主题,并扩展了一些发人深省的分支。比如影片中,配角老布被释放,但他为了重返监狱不惜与他人斗智斗勇,甚至在回归社会后上吊自杀。长期处于某种环境中,人们很容易对这个环境中的人、事、生活、自我等方面产生认同,进而产生依赖。这就是影片中对“制度化”的解释。可惜的是,作为一个分支,影片对这种由恨而爱的奇妙心理诠释得还不够深刻。今天这部1964年的黑白电影《砂之女》详细分析了这种心理,或许能让我们了解得更透彻。日本人是一个复杂的民族,他们有时彬彬有礼,有时疯狂。但或许是因为日本的阴暗面,揭露人性黑暗、社会残酷的电影应运而生。这充满惊心动魄的美感和无尽的哲学思考的《砂之女》也是如此。电影《砂之女》是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的场景设定在无边无际、辽阔的沙漠中。贫瘠的土地就像一个陌生的空间,导演在这里大显身手。该片拍摄于20世纪60年代,故事情节极其简洁——一位生物学家去沙漠采集昆虫,却遭到村民陷害,寡妇一家被困在沙坑里出不来。《砂之女》的剧本有点单薄,但其中蕴含的多重哲学思想是其他电影相比无法比拟的。这部有50年历史的电影之所以历久弥新,其魔力在于演员在三个阶段的行为。第一阶段,男主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处境,还处于懵懂的状态。男主角是一位痴迷于昆虫的生物学家。为了收集材料,他只身前往沙漠。在闷热窒息的烟雾中,男主角兴奋地把一具鸟尸体夹进试管,却不知道自己会失去自由,掉进笼子里。不知不觉间,他拿起了包,继续探索。让他惊讶的是,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庄。为了补充水分,他加快了脚步。微笑着迎接他的村民让他放松了警惕,但不知道为什么,路人提到的住宿地点在一个又大又深的掩体里,他必须借助长梯才能下来。英雄终于下去了,但当他转身时,梯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掸掉脸上的灰尘后,他突然发现这里有一座简陋的木屋。房子里住着一位热情温柔的年轻寡妇。寡妇不仅给英雄做好了水和食物,还想投入英雄的怀抱。男主是个老实人,他坚决制止了女人的勾引,并以礼还恩。夜深人静,星河转动。男主刻意与寡妇保持距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见对方沉默,英雄聊起了自己的兴趣,寡妇笑了,气氛变得活跃起来。事实上,主人公根本不认为这里是一个可以长期停留的地方,他的内心关心的是东京、他的家庭、他的办公室……他对现状感到排斥和厌恶。可以说,他此时充满了希望,容貌光鲜亮丽。那么,村民们为何要引诱陌生人进入地堡呢?原因很简单,也很邪恶——寡妇需要一个坚强的男人来传宗接代。俗话说,穷山恶水出挑事。第二阶段是最激动人心的阶段。看到一个人在高处送食物和饮料,却忽略了求救的声音,英雄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沦为笼中之鸟。为了回到原来的生活,男主踏上了艰难的逃亡之路。他无法接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鬼地方的现实,而且他以为寡妇和村民们在一起,所以他把怒火发泄到了她的身上。他粗鲁地把女人绑起来,塞住她的嘴,不理睬她的哭声。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看到寡妇可怜兮兮地蜷缩在沙子上,男主心生怜悯,只好放手,甚至安慰她。从寡妇的口中,英雄得知这里的沙子不稳定,如果每天不清理沙子,房子就会被流沙淹没。寡妇并不向往外面的世界,这里的沙坑就是她独特的家。英雄闻言,笑道:“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你是为了挖沙子而活着,还是为了挖沙子而活着?”这句话很有禅意,给了观众一个打击。其中蕴含着一个哲学问题,人生中,是希望孕育失望,还是失望孕育希望?两者之间的辩证关系耐人寻味。叹息归叹息,英雄当然不甘心成为阶下囚,他千方百计,执着地,悲伤地渴望着逃脱。他先是尝试了一些愚蠢的方法,攀爬、跳跃、用生锈的铲子坚持不懈地扔沙子……当沙子经不起抛掷,一次次倒塌时,他只得到了满是灰尘的鼻子,连房子都快塌了。吞下去了。烈日和尘土,让英雄皮肤黝黑,衣服破烂。村民们的恶毒阻拦和沙流的锐利打击,扼杀了英雄的反复抵抗,也耗尽了他的体力和精神力。男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歇斯底里,愤怒不已。他黎明时顽强地逃走,晚上又思考对策。唯一不变的,就是在悲惨命运中的挣扎。白色的碎石就像大海的波浪,英雄就像在波涛汹涌的波浪中漂流的人,是永不放弃希望的浮木。紧张的音乐和摇曳的摄影让我们共同感受到软弱和无助。那时GPS还没有广泛应用,更不用说手机了。如果男主逃不掉,就只能当失踪人口了。这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他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逃跑计划,并决定出洋相,秘密实施。夜幕降临,千载难逢的机会,日夜盼望的机会终于出现了。看着他的人消失了,木桶和运送食物的绳子躺在原处。男主先等到寡妇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沙窝边境。他利用臂力和桶绳,像蚂蚁一样努力地翻滚着,几次爬上来,终于摆脱了那双折磨他、束缚他的利爪。但疲惫不堪的他,许久都没有拥抱自由,明亮的火焰和野蛮般的咆哮接踵而至。原来,村民们注意到了动静,集体追赶他们。更糟糕的是,这片沙漠是沿海的,沙子湿漉漉的,路很难走。男主气喘吁吁,步履艰难。一深一浅脚往前踏出,眼看就要从空中逃走,他一个踉跄,整个下半身都陷入了泥水中,越用力,被吞噬的速度就越快。生死重压下,英雄无奈呼救,村民们纷纷上前。长久以来的噩梦,如今却变成了黎明。人群猛烈地将男主拉了出来,然后把他当作战利品一样,高呼口号,把他抬回了掩体。男主脸上混着泪水和灰尘,衣服发臭更糟糕,裤子更是泥泞难看。在毫无生气的逃避与追寻中,我们可以接触到第二种哲学,即个人与群体的斗争。毫无疑问,弱小个体注定敌不过大群体,而寻求独立、试图脱离群体的人最终只能被围攻、被同化。在一群绝对权力面前,所谓的个人权利是可笑的。本以为英雄的希望之光就此熄灭,导演却出现了残酷的闪回。正当男主习惯了铲沙的生活时,夜里来了十几个戴着丑陋面具的村民。他们从上面大喊大叫,声称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生了性关系,所以他们放了男主。喧闹的锣鼓、刺眼的手电筒、面具下狡黠的笑容,荒诞的场景让人毛骨悚然。男主信以为真,冲向寡妇。寡妇发誓必死无疑,两人只是打斗,打滚,在强光照射下的沙地上狼狈至极。最终,村民们没有看到好戏,纷纷散去。但英雄对自由的追求却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分崩离析,同时也给寡妇带来了侮辱。男主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无耻的村民身上,导致他最后的努力流产。另一方面,男主的形象发生了变化,向邪恶的一面靠拢。从温柔的绅士到恶毒的疯子,从受害者到加害者。环境对人的塑造是不可低估的。从此,男主心中羞愧,重新思考这个他不得不托付一生的地方。日夜疯狂逃亡的第二阶段结束了。狡猾的村民加强了控制,减少了供给。就这样,濒临绝望的男主逐渐妥协,进入了第三阶段。第三阶段,节奏由激烈转为温和,英雄认命,缴械,举起白旗。他明白自己无力突破环境,只能适应。他开始在严酷的沙丘中寻找一点乐趣和美好,在枯燥的生活中掀起一些波澜。男主角首先发现了一个埋藏多年的水泵,这让他欣喜若狂。只要掌握了储水的方法,他就可以自给自足,不用看脸了。他沉迷于研究,乐此不疲,渐渐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逃离的愿望。但朝夕相处,男主对寡妇产生了长久的爱意,心理上承认他们是夫妻。主人公对寡妇的态度从厌恶变成了依恋,这是一个有趣的变化。在极端情况下,男人和女人驯服对方的能力截然不同。比如电影《盲山》中,德贵压制被拐妻子的唯一方法就是暴力。这个形象就像一团熊熊的火焰,燃烧着人们的信仰。在《砂之女》中,角色颠倒了,男人被迫娶了女人。来自城里的英雄,自然是傲慢、轻蔑,甚至欺负无知的寡妇。而女人却只是一味的隐忍和顺从,用自己的软弱影响着男人。片中女性的力量形象如水,充满情感,以柔克刚。在你意识到之前,这个人的自我已经淹没在无形之中。七年后,妻子终于怀孕了,但村里只有一名兽医。村民们高兴地搬着梯子,帮助妇女们进城生产。女人回头看了一眼男主,浓郁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男主角由悲转喜,女主角由喜转悲,寓意深刻。这次长梯没有拆除,男主一言不发地站在他面前。多少次的遐想将成为现实,多少年的悲伤将告一段落。正当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英雄什么也没看见就走了,居然一心一意地蹲在水泵前,写着记录。当转折到来时,男主自我催眠,寻找留住自己的理由。这乍一看难以置信,但仔细研究,就能得出一个神秘的哲学命题——人类的归宿在哪里?什么是自由?刚来到地堡的时候,男主头也不回地想离开。但多年后,英雄的身心已与沙海融为一体,他对当初梦想的社会感到恐惧,满足于待在没有草的沙坑里。他存在的意义,已经与这里密不可分了。归根结底,你是否自由,只是改变你的心的问题。价值观、生活方式、思想和情感……所有这些都随着时间而改变,笼子变成了家。英雄选择留在他逃离的地堡里。你应该高兴还是悲伤?一个人就像世间的一粒沙,风一吹就消失了,没有人会记得你。在哲学上,这是存在主义的理论。一旦男主拼命想要摆脱的东西瞬间消失,他不会感到轻松,而是失落,这在心理学上称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们最初珍惜的东西真的是不朽的吗?在命运面前,人显得渺小而无助。也许不被世界改变比改变世界更困难。从听觉上来说,配乐极其混乱和阴郁。沙沙的风声,提醒般的鼓声,兽吼声,清脆的弦乐声,还有叹息的琴声,各种不和谐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发出了英雄心中绝望的声音,最后是人性的呻吟之声。视觉上,浓密的黑白图像,细沙覆盖的皮肤,黄沙、牢沙、幻影、鸟虫、困兽等,极具感染力,对未知的恐惧席卷而来。整部电影堪称《人间昆虫记》。最后说一句题外话。同一时代,同样的挖沙题材,《砂之女》在日本拍摄,《地道战》在中国拍摄。前者在思考和质问现实,后者则试图粉饰和改变历史。孰强孰弱,不言而喻。一沙一世界,导演将原著中博大精深的哲学世界用电影呈现出来,每一粒微小的沙子似乎都折射着存在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