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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映秀深爱着自己的爱人敏珍,但这段感情并不被别人看好。英秀相信了敏珍晚上喝醉酒的谣言,甚至与陌生男人纠缠在一起。于是争吵在愤怒、猜疑、嫉妒中爆发,敏珍愤怒离开,映秀陷入了长久的痛苦。终于,当映秀鼓起勇气再次去酒馆寻找敏珍,却遇到了一个和敏珍一模一样的女孩时,故事就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不久前的柏林电影节上,韩国导演洪尚秀用《独自在夜晚的海边》让身边的美女成为最佳女主角。其新作《克莱尔的相机》还入围了戛纳电影节特别关注单元,可以说是风头正劲。
这位1960年出生的导演以处女座《猪堕井的那天》的身份获得了1996年青龙奖最佳新人导演奖。此后,几乎每年一部影片以高制作模式制作,至今已有20部作品问世。洪尚秀的爱情故事几乎一脉相承,他一直专注于现代爱情关系的讨论:酒后夜聊、男女之间的爱情,试图营造一种彼此亲近的抒情语境,以及偶尔穿插一些超越现实的梦境体验——每部电影都带有很浓的港式色彩。然而,在相似的布景布局和电影主题下,如何玩出不同的花样,从不同的维度讨论爱情,是对导演功力的考验。
目前我们还没有机会看到洪尚秀的两部新片,但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位多产导演的2016年新片《你自己与你所有》管中一睹豹子风采。
从场景来看,《你自己与你所有》是一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爱情小品:家,几个地点,两个酒吧,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外部环境。并将故事边缘的枝蔓全部删掉,只剩下一个男人在爱情中徘徊,与自己挣扎,苦苦寻找。
但洪尚秀却别出心裁地加入了一个元素,让影片的故事和主题显得模棱两可:李钰莹饰演的甜美女孩真的是敏珍吗?一会儿她在映秀身边是个安静温柔的女孩,一会儿她在酒馆里和不同的男人聊天。每个男人似乎都是她的前任,但她拒绝“敏珍”的身份和与过去的一切关系,甚至自称是敏珍的双胞胎妹妹。有趣的是,男人和她的关系大多陷入被抛弃的痛苦之中,但恰恰在她的否认和拒绝中获得重生,即使对于男主映秀来说也是如此。
那么,她是谁?
洪尚秀根本不想给出答案。
在映秀的动摇和敏珍的逃避下,观众自然开始思考爱情的本质——爱情能容得下怀疑吗?爱情是独一无二的、排他性的吗?爱是依附于面子、身份还是灵魂?
狡猾的洪尚秀也没有回答,没有讨论。他只是随着观众的视角轻轻地移动场景和人物。由于敏贞身份的模糊性,电影观众不得不从其他角色身上寻找这个故事的切入点,而首当其冲的当然是男主角映秀。从对敏珍食言的怀疑,争吵时的虚张声势和傲慢,到敏珍离开后的挣扎、失落和痛苦,再到决心主动挽回的痴情,一个复杂而现实的人物出现在我们的眼中。。前。
他想爱,却又想占有,他怀疑,却又受不了别人的非议,他想逃避,却又舍不得放手,他痴情,却又胆怯不敢开口出去。这样矛盾纠结的形象,恰恰是爱情的现实还原。
影片最后,在全新的“敏珍”面前,他展现出了初恋的纯洁和喜悦,“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而仔细看过整部电影的人都明白,这样的角色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拯救自己,这只是新的自我拉扯的开始。
洪尚秀就像一位精准的术士,小心翼翼地操纵着观众的心理情绪。你建立了一种意识,但它突然被打破了。你欣赏一个场景,却突然让你陷入梦境。即使在歌曲结束时,你可能仍然无法判断他希望镜头下的人物去往何处。
洪尚秀的狡猾在于他让人物巧妙地游走在现实与梦想之间。你看见她张开双臂向你冲来,但当你回头时,却发现那只是空中的幻象;你看到他们像以前一样拥抱在一起,哭着和好,但这只是一个梦;而当你独自在床上醒来时,唇齿间的感觉还没有褪去,正当她正要品味依人醒来的忧郁时,她却来到了娉婷的身边。而当这些雾气中的风景渐渐褪去,你发现,一种真实的、原始的、淡淡的爱又重新浮现出来了……
在酒馆里对爱情的自白,几乎瞬间将观众的心理期待推向了顶峰。然而。这不是我们习惯看到的那种韩国爱情故事。它剥离了几乎所有戏剧性的高潮段落,专注于每一个平庸的日常细节。就连离别也是那么的现实和平静。在这里你看不到韩国爱情故事中常见的煽情情节,也不必期待巨大而刺激的反转,不必等待映秀与敏珍的重逢,或是浪漫的邂逅和忏悔。
从头到尾,洪尚秀只是简单地讲故事,一切都很自然,他们的相遇甚至就像记忆中早已淡出的爱情场景,不那么激情,不那么感人,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就好像你就站在他们身边,看着故事慢慢展开,慢慢结束,看着他们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或者沉溺在无法摆脱的痛苦中。
是一部小品式的电影,《你自己与你所有》没有看透爱情本质的深度视野,洪尚秀也没有这样的野心。其实,大部分想爬到爱情头上大谈特谈的电影,恐怕只能体现出自己的空虚。
结尾,映秀再次无可救药地迷恋“敏珍”。这个时候,这个女孩是不是敏珍本人已经不重要了,这段全新的关系能否维持到花开也已经不重要了。虽然从映秀舒畅的笑容中我们依然能闻到一丝疏离和不安,但是,当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当他的全部心思都倾注在她身上时,毫无疑问,爱情已经发生了。
永无休止的痛苦,纠结,纠结,撕裂,就这样吧。
这一刻属于你,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