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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响过的电话停了,时钟的滴答声和走路的声音消失了,活着的爷爷奶奶都下乡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一个人:珍妮一个人倒水,珍妮拿着拿出药,一个珍妮倒药,一个珍妮接药——一瓶接着一瓶,一把接着一把,一粒接着一粒。一个人的单数,安眠药的复数,在这个由很多组成的夜晚,她选择了自杀。自杀就是慢慢地从清醒状态到昏迷状态,自杀就是慢慢地从生到死:躺下,一根手指顺着墙上的图案往上爬,向上,再向上,慢慢地,手指达到一个顶峰,然后慢慢地滑下去,然后再滑下去……
这就是珍妮选择自杀的时刻。她快要死了。她为什么这么做?对她来说,死亡意味着到达一个不再害怕的世界,“我不害怕,不孤单,也不悲伤,一切都很好”。这是珍妮命运的分界线。一剂安眠药,活着的时候,她选择自己悄悄自杀,不再恐惧的背后,是对生命恐惧状态的反抗,或者说,珍妮在死亡中寻找解脱,而这种解脱正是给她带来的。因为死亡可以使她在场,所以死前的生者总是呈现一种缺席的状态。她是一名医生,面对病人的时候,她仿佛就在场。面对正在舔舌头、摸乳房的病人玛丽亚,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玛丽亚没有回答,玛丽亚病态的沉默让珍妮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沉默的人。他舔的舌头仿佛是他自己的,他触碰的乳房仿佛是他自己的,就连脸也是他自己的。一个声音说道:“珍妮真可怜。”
这就是“面具”的现实。珍妮和玛丽亚,医生和病人,在不在场的情况下,他们是一个人有两张脸,是一个“面对面”的存在。当她和祖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在。奶奶照顾爷爷,爷爷已经不能动了。这又是另一种沉默。珍妮看着他们,在发现自己渐渐老去的沉默中,她体会到了恐惧,“老年是炼狱”。还有在聚会上认识的托马斯。当两人在人群中找到对方时,似乎有这样的光芒,但当托马斯带她来到树林里的一间小屋时,当托马斯想和她交朋友时,珍妮告诉他,这些举动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性事”,于是珍妮拒绝托马斯送回家,独自打车离开了那里。或许,这就是爱的暗示吧。珍妮自己也清楚地感受到了内心的召唤,但她却因为不在场而拒绝了。
初次见面的病人玛丽亚、老祖父、托马斯,他们都意味着疾病、死亡和肉体的性。珍妮均采取不在场的态度。但她的拒绝给自己带来了新的不安:在玛丽亚病态的生活中,她看到了自己;在爷爷的晚年生活中,她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我无法接受爱情的现实。所以一方面,她极力逃避这种焦虑和恐惧。她告诉托马斯,她故意让自己淡然地面对过去,“就好像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今天是周日,该起床了。感觉很奇怪,但至少我不害怕。”以前,他不敢面对自己。“面对面”是一个如何面对的问题。当珍妮选择回避时,那是一种“面对面”的缺席。
然而,她发现了这种缺席的自欺欺人:当她接到电话赶到空荡荡的房间时,发现病人玛丽亚躺在那里,但玛丽亚并不孤单在那里,有两个男人在等她。到了,当珍妮打电话想要叫救护车时,一名男子给她打电话,另一名男子从另一个房间赶来,将珍妮推倒在地。在门打开的场景中,珍妮和男子都在可见的门外,他在用力,她在挣扎,但镜头外发生的一切让这个强奸场景成为不在场证据。这或许就是珍妮现在的处境。她的反抗,她的叫喊,都是一种缺席。但不在场证据只是表面的。受到惊吓后,珍妮找到托马斯并躺在床上,没有发生性行为。珍妮谈到发生的强奸未遂事件,“他试图强奸我。那一刻我很害怕,但是当他想要进入我的身体时,那一刻我变得非常渴望,但他仍然无法进入我的身体,就像被锁住了一样。”
反抗、呼喊,还有害怕,让她远离了强奸现场,但内心的渴望让她再次出现,这就是珍妮的真实心态。所以当面对死亡、疾病、年老和恐惧时,珍妮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活在当下,而活在当下的唯一方法就是进入死亡。所以在一个人的空虚里,在一个人的黑暗里,珍妮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但如果珍妮死了,她可能会从这些恐惧中解脱出来,但死亡是一种虚无,这种虚无怎么能成为一种内心的体验呢?于是伯格曼给珍妮留下了另一个结局:她没有死,她又醒了,“我的自杀失败了”。如果只是失败了,那么珍妮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又变成了她。不在场。所以死不死就成了珍妮真正的存在。正如医生所说,珍妮自杀后是脑缺氧的症状。“机会。
对死亡的恐惧从何而来?这种对爱的回避、这种自欺欺人的生活从何而来?死亡源于童年的记忆。她曾亲眼目睹心爱的小狗被碾死,父母也因车祸去世,弟弟也因病去世。这就是发生在珍妮身上的死亡记忆。服下安眠药后,她进入的是一场梦。她看到了父母,但当她打电话给他们时,父母却没有理睬她。门关上了,她独自一人大喊:“妈妈,救我!”;对死亡的恐惧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珍妮的愧疚感。她说,小时候,她经常受到父母的惩罚,被关在黑屋子里,所以在她看来,父母的死似乎是一种报应,而珍妮她认为这种报应报应来自于受到惩罚的报复,所以死亡带来的是她自己的恐惧;这是对爱情的一种背叛。她谈到了自己和丈夫艾瑞克的婚姻,两人已经走向了女儿安娜,珍妮总是对她吼叫、惩罚她,所以她和安娜的关系也变得冷漠了……
死而不死的存在,让珍妮真正“面对面”。她看到了自己的自私,“一种自私的恐惧,人不应该暴露自己的缺点”。她看到了她的虚伪,“听人说话的时候,我可以确定那声音是来自和我相似的个体,而接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是一双真正的嘴唇。”她看到了老人,“我讨厌老人,我讨厌他们身上的味道,那味道让我喘不过气来。”所以在逐渐进入场景的过程中,珍妮慢慢地活过来了,正如托马斯对她说的那样:“我希望有人过来狠狠地打我一下,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我不断地重复,也许一个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真正活生生的人。”当面对面和在场时,无论是老还是死,无论是记忆还是现实,真正的缺席就是爱的缺席,珍妮对女儿安娜说:“我最爱的人是你,我爱别人,希望你原谅我,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电影。”安娜低下头,坚定地对珍妮说:“不管怎样,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这是事实。”
事实是爱的缺席,事实是爱的欺骗,事实是爱的愧疚,而当珍妮从死而未死的现场回来时,她也面对着爱。第一次面对爷爷,看到爷爷已经不能走路,奶奶与他交谈,珍妮终于感慨道:“爱是无所不在、包罗万象的,包括死亡。“死亡也成为了爱的一部分,于是珍妮开始回归现实场景:她给医院打电话,“明天我会像往常一样去上班……”面对现实,面对明天,面对爱情,在当下的世界在这里,你也将用内心的体验面对已死与未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