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一扫用手机访问
本片诞生于2020年,即贝多芬诞辰350周年。
整部影片充满了清凉与宁静的感觉,情绪饱满却不喧闹,镜头看似滔滔不绝却又克制地与观众保持着距离,平静地讲述着贝多芬的人生轨迹明在青年和晚年,生命的起点就是死亡的终点。350年后,我们已经知道他的生命将在57岁停止,而浩瀚历史中的贝多芬却在青春时期迷茫无知,在生命的尽头徒然叹息。电影捕捉到了两个贝多芬的无能或者说无法掌控自己人生轨迹,加上恰当的平行剪辑,吞噬个体命运的磅礴力量汹涌而出,而贝多芬始终与命运抗争、知命运的热血精神,令人心旷神怡。也是不言而喻、不言而喻的。
视频让人感觉很像贝多芬的个人气质,生硬、冷酷、粗暴又深情,冰下潜伏的火焰,精美的美术设计和衣着方式(除了之前出现的几件高腰衣服)大革命。帝国女袍确实不真实——这确实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缺陷),历史的感觉以不可否认的温度打在我的脸上,我的潜意识被卷入了所创造的世纪之交的场景中在我无法抗拒之前就在电影中。场景。
影片选择走现实主义路线,自然意味着它的诞生必然有自己的观影门槛。欣赏这部影片需要对18、19世纪之交的历史背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包括很大的历史轨迹和一定的音乐史基础。没有其他原因。贝多芬出生在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的特殊巨变时期。他自己的命运和作品无疑都烙上了厚重的时代烙印。但在这里你只需要大致掌握这一时期历史变迁的影响和轮廓,就可以在不了解每一个细节的情况下看懂影片。
法国大革命、拿破仑战争等这一时期欧洲发生的重大事件,伴随着自由民主之风(甚至已经点燃燎原之火的启蒙思想),原欧洲的秩序不同。国家崩溃的速度不同。过去统治各个领域的世袭贵族正在消失,资产阶级和军事贵族崛起成为新兴的政治力量——他们开始从小处改变欧洲的面貌。
整个旧秩序都岌岌可危:首先是在法国,然后是向外。在奥地利,莫扎特曾经依赖的传统贵族阶级因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席卷欧洲的剧变而受到严重动摇。许多在年轻的贝多芬早年资助和雇用他的王子们都对对法战争感到恐惧,随之而来的通货膨胀使他们的社会经济地位不断下降。
——丹尼尔·斯诺曼《鎏金舞台:歌剧的社会史》
贝多芬骨子里有一种不妥协的精神。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他的创作才能够相对自由地表达自己,但仍然必须看到,贝多芬的创作自由是相对的。为了生存(直接说一些,就是他还没有完全脱离维持作曲家工作所必需的名利)——为了不指望汇票时时拯救自己像他的前辈莫扎特一样,他必须在做贵族和做自己之间找到平衡,幸运的是,历史告诉我们,他仍然比莫扎特拥有更多的可支配资金。
英年早逝、情商极高的莫扎特注定属于大革命之前的世界,而贝多芬则是在启蒙思想渗透下为自己歌唱的命运挑战者。电影中两人在维也纳的冲突也生动地再现了两个时代艺术家创作理念的差异。
贝多芬的威望间接让他的受益者感到荣幸。贝多芬懂得道理并善于利用它。贝多芬为这些王子和大公作曲和演奏,渴望他们的金钱和认可。
——丹尼尔·斯诺曼《鎏金舞台:歌剧的社会史》
随着统治秩序阶级的变化,整个社会的审美趣味也随之变化。作曲家感受时势、在作品中表达自我的现象日益增多,音乐与社会的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紧密,甚至形成一种互动,即社会现象或历史事件影响作曲家的创作,同时作曲家将自己的理想寄托在其中,这就是萨义德所说的音乐的“越轨”。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贝多芬创作《英雄交响曲》并更名的故事。
贝多芬在音乐上的创新几乎凭一己之力,将音乐创作的创作基础从统治者、宗教仪式、典礼指定的半官方时代推向了调性体系及其未完成的最终形式。它开辟了一个更不稳定但也更新颖的空间。因此,作曲家首先用极其粗暴的坚持,然后依靠自己制造戏剧性的冲突,最后依靠对音乐体系的全面重新探索,不断开拓这个新的音乐空间。
——爱德华·赛义德
出生在这个历史转折点的贝多芬热爱自由(影片还详细讲述了18世纪的启蒙思想如何影响贝多芬),表达了他“团结亿万人民、热爱自由”的信念。他对理想社会的憧憬埋藏在《英雄交响曲》和歌剧《费岱里奥》等作品中。
贝多芬之后的音乐人在这种“偏差”中逐渐实现了“创作自由”。浪漫主义时代有太多不再受强权限制的自由作曲家,他们都在自我意识的表达上取得了划时代的成就。成就。
他再次将音乐史带入了一个新时代。艺术家不再只是像莫扎特那样,是厨师手下的官吏。像贝多芬这样的艺术家,都把自己视为独特的创作者,只做艺术,让他做事,也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来创作。
他还借鉴了旧的模式和规则。他当然了解巴赫,还学习了对位法和奏鸣曲形式。如果他认为交响曲的开场乐章应该与整部作品一样长,那么他就顺其自然。如果他认为结局应该由歌手和合唱团演唱弗里德里希·席勒的一首诗,那么他并不关心交响乐的规则。
——鲁道夫·赫福特纳《最美的音乐史(修订版)》
因为生计而不得不考虑捐助者的需要,无法完全挣脱束缚的贝多芬,以及深受启蒙思想和旧秩序打破的贝多芬次,热情地为自己写作。它们在历史的转折点上耀眼而清晰。
至此,贝多芬已经不经意间步入了古典音乐向浪漫主义的转折点(当然,这个界限很模糊),但没有必要夸大其作为连接两个时代的桥梁的作用,他只是作为自己,又不可避免地受到环境的影响,他在自己与时代之间寻找音乐。
贝多芬不是莫扎特那样的神。他不考虑自己创造的世界是否应该继续下去,而是直接以强硬的态度发出自己的声音。如果他想说的话能够影响整个世界,那就足够了。他不是一座“古典浪漫的桥梁”。也许当我们审视十九世纪的音乐时,我们不能只在“浪漫”与否的圈子里转圈。也许贝多芬代表了强调动力的音乐的未来,或者贝多芬就是贝多芬本人,仅此而已。
——乐正和《珍珠·松香·夜莺·序列:西方音乐中的德奥》
虽然电影的基调是凄凉孤独的,但因为它抓住了贝多芬的性格,拒绝向命运妥协(电影简洁地反映了时代环境、家庭背景,以及这种力量是如何在贝多芬身上发展起来的。他的成长影响他的创作)贯穿一生的火焰线索,让整部影片蕴含着磅礴而澎湃的生命力量。因此,影片塑造了一个真实、可信、饱满的贝多芬。他的爱是对亲人、对朋友、对爱人,他用激动人心的音乐来表达对普罗大众的爱。在教育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下,以及青少年时期缺乏教育的情况下,这样的热情并不能完全外化到贝多芬的性格中。生活中,他无法义无反顾地去爱身边的人。抛开对人和事的爱恨情仇,只有在音乐中,他才能放下一切的戒备和纠缠,全心全意地热爱这个世界。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最神奇的地方《贝多芬》就是尽可能地在镜头中展现了大革命前后完全不同的两个社会场景。这样,无论有没有历史依据,在影片的最后,拿破仑战争临近之前,贝多芬青年时期和后来生活的环境都可以一目了然。
波恩的贝多芬正在经历大革命前的洛可可时代的倒叙。当时的戏曲表演场地是贵族们的大型社交场所,喧闹、无纪律。直到大革命之后,旧贵族日渐衰落,中产阶级才得以进入戏剧界。戏剧中新旧阶层的距离导致了现代戏剧礼仪的诞生。
影片生动细致地展现了洛可可时期古典音乐的大量表演。以前的剧院是热闹的地方,舞台上表演流行的生活题材喜剧或剧目,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舞台上更是喧闹,这里是贵族们社交聊天的最佳选择。
洛可可时代的贵族推崇严谨、整洁的古典音乐,戴着灰色假发,男女都化着浓妆(苍白的脸、猩红的脸颊和口红)。一台遵守严格等级制度的机器。而这些旧时代的产物,那些象征阶级不平等的东西,在贝多芬中年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电影中还展现了很多下足功夫的小细节。相信了解这段历史的人都会感到惊讶。比如,莫扎特的御用编剧之一洛伦佐·达·庞特(《唐璜》《费加罗的婚礼》的剧本就是他创作的,这两部作品的诞生也在一定程度上运用在了电影中)和莫扎特一起打台球。按照对方的习惯用意大利语和他交流;而贝多芬情人的高级母亲则操着德语和法语的混合语,体现了上流社会讲法语的习惯和追随法国时尚的习惯。莫扎特本人生性浪漫,喜爱奢华的服装。而真心不认同权贵的贝多芬,除了在公共场合之外很少戴象征身份的假发,电影的服装设计也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
除了一些瑕疵(主要是早期帝国女袍裙摆明显缺乏体积)外,影片还清晰地描绘了大革命前后服装的急剧演变。例如,贝多芬的情人穿着一件充满少女气息的女王衬衫和长袍,这是大革命后从洛可可风格向帝国风格过渡的标志。晚年住在哥哥家里的贝多芬周围都是穿着早期浪漫服饰的女人。未来十年,这款服装的袖子尺寸将继续扩大,腰围将继续下降。
大革命前后,女性服饰发生了非常剧烈的变化,这体现在影片中贝多芬在人生不同阶段接触到的女性身上。(至于男装,体现这一时期男装变化最明显的帝王风格基本不在电影的时间线中)
看电影之前我没有系统地阅读贝多芬的传记。我只在音乐史书上看过贝多芬的相关文字,去年4月在上海音乐厅观看了贝多芬主题的展览。足以让我了解电影的整体脉络。如果你读过贝多芬传记,那么观看这部电影绝对是一项不错的投资。推荐一本我刚买的书《第九交响曲:贝多芬与1824年的世界》,应该是一本关于贝多芬的“大历史”。结合这本书看电影,你一定会对贝多芬和他的时代有比他本人更清晰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