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LeavingBooks，内容包括影评和导演访谈。原文请点击澳洲版《侯麦》电影，富裕年轻人的空虚与疏离。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社会学家定义的“富裕社会”。他们根据自己的兴趣（在某个时刻）选择了人文专业。大学毕业后，他们离开校园，进入社会继续各种“半途而废”的实验。他们似乎无所事事，茫然无措。在这样一个安全友好、物资充足的环境下，他们的“青春期”似乎被无限延长。他们什么都不缺，但这可能是他们最大的问题。

上面的“小草图”是JamesVaughan的新作《朋友和陌生人》（朋友和陌生人）中Rey和爱丽丝的肖像，也是他观察到的周围千禧一代的真实写照——他们出生在中产家庭，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生活在一个受到良好保护和完全自由的环境中，二十多岁的我仍然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太多，难以选择，反正没有“期限”，而且很多时候用于“困惑”。

Vaughan，31岁，在悉尼出生和长大。他从小就读私立学校，接触的同学主要是和自己一样的“白人、中上阶层”。起初，他就读于艺术学院，然后转向电影制作。他的电影经常以他熟悉的群体为主角：入围2013年柏林电影节的短片《你喜欢它，我爱它》（YOULIKEIT，YOULOVEIT）讲述了罗伯托、克里斯和托尼这三个青少年“寻找某样东西”的故事。将垃圾扔到邻居的后院，并计划在澳大利亚各地的小学举办一场可持续的音乐会。即将在2021年鹿特丹电影节首映的新片《朋友和陌生人》，看起来就像“成人版”中的三个少年。影片中，男女主角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他们就像放暑假的中小学生一样，没有所谓的“生存压力”，继续度过长假和短假。

《朋友和陌生人》从剧情来看，可以分为“类似浪漫”、“迷失悉尼”、“鸡同鸭讲”三个部分。（注：这里的字幕是我自己的）

第一部，刚认识的Rey和爱丽丝去露营。恋爱已久的爱丽丝踏上了一场“放下旧爱”的旅程。Rey此行的原因尚不清楚。然后继续躺在帐篷里看书睡觉。在河边，小女孩劳伦偶然遇见了爱丽丝，她问爱丽丝：“那个男孩是你的男朋友吗？”艾丽丝摇头，“不是，我们才认识不久，只是一起出去玩，还不熟悉。“

第二部，爱丽丝和Rey回到悉尼，继续各自的生活。爱丽丝向她的朋友讲述了她的“相似的浪漫”，分享了登山自拍照，并抱怨她奇怪的旅伴Rey；她接到了拍摄婚礼视频的订单，Rey正驾驶着自己的红色轿车与朋友前往目的地，这时车子突然爆裂，Rey的妈妈赶来救援。轮胎瘪了的车被车主“遗弃”在路边。

第三部，Rey见到了“甲方”一家人。大卫是一位富有的艺术收藏家，他在一个充满绘画和雕塑的房间里向刚来到这里的年轻人布道。别墅里，很多带有强烈倾向性的问题被抛出，比如：“你是否同意这样的说法：摄影工作只是一种幻觉的艺术？”都说吧。”

这是一部很好看、回想起来有各种“回味”的电影。导演“种下了”许多问号，并邀请观众在观看过程中自行解锁。开场部分，19世纪的明信片像幻灯片一样切换，展示了新南威尔士州（NewSouthWales）的风光和风景，描绘了当时英国刚刚进入澳大利亚的情况，以及如何用图片来描述家乡人的“新世界”。”。这是澳大利亚殖民历史的一部分，至今在澳大利亚仍然存在争议，沃恩在接受该书采访时表示，“我自己就是一名殖民者”。他希望以殖民历史作为影片的整体框架，并把这部历史语境下的“轻松”喜剧。全片有很多与殖民有关的“埋伏”元素，比如各种历史建筑、公共雕塑等等。

整部电影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Rey和盆栽仙树的“互动”。大卫带着Rey参观了家里的藏品。在地下室一层布满小草稿的小房间里，大卫坚持让Rey用拳头击打一幅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抽象画。Rey这样做了，不小心把画戳了一个大洞。这时，穿着健身服的女儿发现了大卫，赶紧跑了进来，屁股被放在门口的仙树戳到了，她勃然大怒。大卫还向女儿“指责”Rey，称：“这孩子一定是喝多了，把画弄坏了。”两人几乎忽略了Rey的存在，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小房间。Rey依然一脸茫然，嘴里嘟哝着“我没醉”，撕下桌上的几张厨房用纸，走到门口，把仙人掌包起来，拎着仙人掌走到了书桌的一角。。

在充满噪音的环境中，Rey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不像爱丽丝那样，走到哪里都以一种“自拍”的心态与周围的环境互动。他渴望与人交流，但不知道如何开始对话。他一向很谨慎。躺在帐篷里，当爱丽丝试图靠近他时，他有些紧张，问道：“我可以诚实吗？”（我可以说实话吗？）。他说：“我们似乎进展得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被拒绝后，爱丽丝非常不高兴，两人也没有再进行“亲密”的尝试。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如何真正与人建立联系。混乱之中，他只是简单的将各种烦恼和困惑包裹起来，当它们不存在，就像他对待盆栽人的仙树一样。

很多悉尼的年轻人都处于这样一种“失落”的状态。这种对自己的“困惑”也让他们对于亲密关系的探索充满了问号。很多时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种“类似浪漫”的暧昧关系，走着走着，关系就走到了尽头。最终，短暂的“浪漫般”变成了一系列“故事”或“八卦”，丰富了朋友聚会聊天的素材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作用。也许，在这一代“唯我论者”的词典里，“朋友”和“陌生人”是同义词。

孟庆短评

鹿特丹电影节2021导演专访

专访：梦清、晓怡（以下简称“书”）

导演：詹姆斯·沃恩

翻译：弗兰克

校对：孟庆

编辑：微笑

Book：我们都喜欢你的电影，想了解更多幕后细节。听说这部电影的拍摄周期只有30天。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拍摄的？拍摄地点是如何选择的？

Vaughan：我们的大部分素材是在2019年初拍摄的，还有一些是在年底拍摄的。总共花了大约30天的时间。场景勘察和选景都在2018年完成了，我们做了很多前期工作，经常开车到处走走（选景）。我们觉得选择一个适合气氛、符合剧本要求的拍摄地点真的很有帮助。这部电影很重要。您主要在悉尼拍摄，有去过其他地方吗？

Vaughan：最初的想法是部分场景是在澳大利亚北部的昆士兰州拍摄的，距离悉尼很远，但由于资金限制，我们只能在附近拍摄，大部分都在悉尼，我们还去了一些农村地区。

书：在影片的简介中，您用了“唯我论”这个词来形容影片的主角。您如何理解“滑倒主义”？为什么使用这个词而不是更常见的“个人主义”？您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您在电影中描绘的那一代人吗？

Vaughan：个人主义更像是社会学或政治学的描述，关注社会、政治或经济因素，主要描述人们在资本主义背景下的行为方式。各种社交活动。但这并不是一个完全正确的描述，很多时候还过于简单化。因为每个人都有非常不同的动机，至少在政治行动层面上，我们会非常关注个人目标。“唯我论”更注重个体的、主观的、客观的表达。我用“唯我论”主要是为了让大家更加清楚主观体验和客观体验的区别，让演员感受到现实世界中存在的区别。因为这是电影，你拍的是这个世界上“看得见”的东西，与文学不同，你可以知道角色心里在想什么。但即使我们看不到角色的思维，我仍然尝试将感觉和思维与物质世界或“可见”世界联系起来。

书：我真的很喜欢这种内心世界和外部世界之间的联系。对于爱丽丝这个角色，她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分手后，她独自去爬山，到达山顶时，她没有拍风景，而是自拍。回到悉尼，她也非常“以自我为中心”，与朋友分享一堆自拍照。你是如何设计爱丽丝这个角色的？

Vaughan：电影的第一部分并不是真正的连续时间，而是一个咖啡店里某人讲述的故事，所以这部分有一个比较明显的视角，观众很容易理解故事的背景。第二部分与第一部分相反，因为它不是来自某人的视角，故事的叙述者变得不确定，无论是客观视角还是作者视角。整个第二部分比较混乱，但这样你可以更容易地在电影中看到现实生活的影子。我们的生活本身就是支离破碎的。同时，这样做也为喜剧元素创造了空间。

书：第一部分一直是从爱丽丝的角度展开的，第二部分我们有更多不同的视角。

Vaughan：是的，第二部分比较碎片化。当我看到这个突然的转折时，一开始有点难以消化。我们都对雷和大卫互动的部分非常感兴趣。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在同一个空间，却没有任何交流，自言自语了大约二十分钟。这个场景的灵感从何而来？

Vaughan：那场戏本来应该是好玩又好笑的，但是我还加了一段不太符合气氛的恐怖曲目，仅此而已。我认为这里没什么可补充的，两个人一直在说话，但并没有真正倾听对方的声音，这本身就很有趣，因为它恰好反映了很多澳大利亚人的情况。我不知道这是澳大利亚独有的现象，还是现在整体都一样。一方面，每个人都说社交媒体让进行真诚的对话变得比以前更加困难，而且人们很少倾听别人所说的话。现在，我们更愿意与同意我们观点的人打交道。另一方面，我也想反映一些在澳大利亚生活安逸的富人和有权势的人。他们习惯于告诉别人该做什么，教导别人“什么是现实”，但他们从不怀疑自己。我喜欢把这种人放在稍微神经质、容易焦虑、经常自我批评的人身边。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最终还是无法沟通。第二种人也有些分裂，因为他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但他仍然过得去。我觉得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进展。同样的话题不断重复，变成了一场恐怖秀。

书：关于David的艺术收藏，我发现他的别墅里有很多人物肖像。为什么选择使用这些艺术品作为拍摄场景的“背景图”？

Vaughan：重要的是，这些藏品都与澳大利亚的殖民历史有联系，我想确保这部电影至少试图谈论一些比角色更重要的东西。这部电影是一个特定人物的肖像，但它也是一个地方的肖像——包括肖像中描绘的人物的时代，并将其与我们自己的时代联系起来。最初，澳大利亚是一个殖民地，我们无法抹去这段历史，殖民历史在澳大利亚非常明显。我认为，这是显而易见的，大多数年轻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殖民影响）。你知道，我们的很多东西，从我们的语言到我们的政治制度和政治结构，以及我们的大众媒体传统，我们都是从英国和美国借来的。从政治上看，澳大利亚显然正在努力改善与美国的关系。在许多情况下，这些国家的相似之处在于缺乏批判性的视角。如何改变这种状况是另一个问题。回到你的问题，我们很幸运那些艺术品已经在那里了。这座别墅是收藏家自己的房子，里面装满了他自己的收藏品。我们直接现场拍摄。如果我真的想专门做场景设计，我不可能比现在做得更好了。但自始至终，我们都在有意识地让殖民历史成为影片的一部分，比如公园里的雕塑、片尾字幕导游向游客讲述殖民时期的历史建筑、以及两个人之间的讨论。人们谈论1788年海军军官威廉·布拉德利(WilliamBradley)的照片。我想将当前文化置于历史背景中。

Book：你喜欢哪些导演？哪些导演影响了您的电影风格？我认为埃里克·侯麦可能对你产生了影响，我在你的电影中感受到了类似的幽默。

Vaughan：我的口味一直在变化，在拍这部电影的过程中我的电影口味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我第一次开始写剧本和思考剧本结构时，洪尚秀和米格尔·戈麦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他们都擅长将不同类型的传统叙事结合起来，将小故事串联在一起。这种叙事既不是一种完整的实验性叙事，也不是一种非常传统的叙事，而是两者的结合，这给了我很多启发。拍戏期间，我一部电影都没看，这种状态持续了近两个月。今年完成第一部的时候，疫情来袭，我开始看很多20年代甚至更早的电影。影片中的一些音乐来自无声电影，但作曲家都是当代人，他们为1928年的电影《Doctors of New York》现场演奏。片尾字幕是由作曲家劳伦·罗西(LaurenRossi)为20世纪30年代的电影《Twilight of a Woman》创作的配乐，由BFI委托制作。老电影是我的个人爱好，发现老电影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改变了我的很多想法。我曾经对激进的电影（那些源于大胆想法、高度概念化的电影）更感兴趣，但无声电影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对老电影的喜爱）可能对我的下一部电影有更大的影响，但我不确定是以何种方式。总而言之，我最近沉迷于无声电影，感觉我们现在说话都有点“堕落”了。（笑）

书：电影中提到了葡萄牙作家佩索阿。他的作品对你有影响吗？沃恩：没有。剧本里也没有写，那个场景只是两个演员在谈论自己，其中一个提到了佩索阿，他实际上是一位作家和音乐家。拍摄时，大多数情况下，我鼓励他说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他感兴趣的事情，完全随意。我没有读过《佩索阿》，事实上自从开始拍这部电影以来我几乎什么也没读过。嗯，所以这只是一个巧合。

Book：看来并不是所有的情节都是在开拍前就计划好的。你即兴发挥到了什么程度？

Vaughan：大约90%的拍摄都是按照书面剧本完成的。因为我们资金有限，没有足够的拍摄时间，而我们有一个布光方案，让摄影师知道在哪里拍摄，可以拍多长时间。比如拍摄上面那个即兴场景的那天，总共只有两三个小时，所以我不得不比较保守，尤其是大部分演员都是非专业演员，但这也意味着我们有要大胆。当天即兴拍摄的风险相当大。如果落后了，就会影响后面的拍摄，但我不介意这样的拍摄。我慢慢地拍摄，心里有计划，大家对拍摄计划都非常满意。拍摄过程中，我每天早上都会和演员们聊剧本，会产生很多新的想法，我会运用到当天的拍摄中。我没想到能拍成这样，好消息是进展顺利。听起来你必须遵守拍摄时间表。沃恩：这也意味着前期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完善剧本、与摄影师沟通、物色外景。最初的几天是最关键的，你必须适应并解决一切问题。我更喜欢这种拍摄方式，虽然可能会慢一些。

Book：所以你会提前一天到达片场准备？

Vaughan：是的，有些地方我们会多次“踏实地”，一次又一次地详细勘察现场，就是为了保证拍摄能够顺利进行。你知道，如果你想在早上九点拍一个镜头，而你必须在下午两点拍，你就必须重新考虑拍摄角度和演员，很多的调整。很高兴剧组能够提前做好准备，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书籍：您在Instagram上提到了AdrianMartin的《场面调度与电影风格：从古典好莱坞到新媒体艺术》（场景调度和电影风格：从古典好莱坞到新媒体艺术）。这本书对你的电影有何影响？

Vaughan：我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开始读这本书了。当我读到的时候，我感觉书中提到的很多东西我已经想到了，而且非常熟悉。很多时候，某件事与你产生强烈共鸣，是因为它与你现有的知识和经验密切相关，但你没有用这种方式表达过，或者你以前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阿德里安·马丁分析了电影这一媒介，将电影视为摄像机、演员和地点之间的关系，以及围绕这些关系的时间安排。类似的思想由来已久，他非常详细地梳理了这种思想的历史进程。对我来说，这种思维方式比大学电影系教授的单独元素（将电影细分为导演、编剧、摄影等）更具凝聚力和统一性。这部电影是我自己编剧、导演、剪辑的，我觉得这些都是一体的。虽然你不能同时做这些事情，但最终你会发现这是一个统一且完整的过程。我无法想象导演一部不是我写的电影，或者写一个不是我导演的剧本。当我写剧本的时候读那本书让我觉得我不只是在纸上写字，不只是写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而且我也在思考镜头、气氛和地点等等。在。总的来说，这本书对我的影响很大。

书籍：马丁在本书中引用了彼得·格林纳威的一句话，

你的电影，我也觉得像个艺术展。我想知道，你有最喜欢的艺术家或艺术流派吗？

Vaughan：当我在学校的时候，我非常喜欢艺术。我以前读过艺术学院，后来热情就减退了。我从小就对现代绘画很感兴趣。那种不直接表达现实的绘画，我喜欢比较抽象的绘画，注入神奇的色彩，融入澳大利亚殖民历史，与当地的风景和当下的文脉互动。我对这方面的很多兴趣最终都没有投入到电影中。不过，我们一开始确实想引入这些元素（殖民明信片），以便观众在回顾这些艺术品时能有更强烈的感受。我们并没有过多关注特定的艺术家，而是想展示艺术家如何从殖民的角度再现澳大利亚的历史。

我对殖民历史感兴趣。要知道，最初，英国海军军官刚抵达澳大利亚时，从下船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试图用一种“适合英国”的方式记录下眼前完全陌生的风景，将目光投向一个全新的“新世界”。对于在这里生活了一万年的澳大利亚原住民来说，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审美体系，退居到了完整的宇宙论，其中科学、精神和表象（representation）一切皆有。但在殖民过程中，通过艺术手段对殖民地的景观、地貌进行处理和再造，使环境变得有意义的过程，都是殖民工程的一部分。今天还在继续，我的电影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我自己就是殖民者，我们还没有真正解决与当地人的问题。现在仍然是一个冲突的时代，我们甚至没有自己的文化，我们拥有的只是一种看待和理解世界的方式。而且这种方式非常难以控制。

Book：看来你是想架起殖民者和原住民之间的桥梁。面对这样一段被遗忘的历史，你选择以更温和的方式回应，而不是更直接地批评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做吗？

Vaughan：这可能不是一个战略决策，对我来说，这是唯一有意义的方式。现在，在政治层面，澳大利亚开始进行更直接的讨论，这是好的、有效的。过去几十年来，我们在殖民化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这还不够。另外，我的电影的目的不是为了改变社会现状，而是为观众提供一个视角来反思澳大利亚的殖民历史和身份，他们可以得出自己的结论。当然，我不希望观众在看电影时一直思考这些问题。对我来说，我只是想在电影中表达我所理解的“现实”，而不是描述一个纯粹客观的现实。很多事物可以以不同的方式存在。

Book：嗯，看来你是想让观众自己去解读电影，给观众更多的空间。

Vaughan：是的，我最期待的是电影上映后的反馈。我想了解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