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电影版30周年《红楼梦》：大气诗意精华集锦

和运朝

如今大多数观众都认可87电视剧《红楼梦》是唯一的经典影视版本。事实上，几乎与此同时，著名的第三代导演谢铁骊执掌北影厂。1986年至1988年创作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最空前的长篇电影系列《红楼梦》。一共六集、八集，总计730多分钟。1988-89年陆续上映，但其影响力长期被电视剧版所掩盖。即便如此，《红楼梦》仍然是中国迄今为止最长的电影。客观地讲，标准并不低。

1.电影版和TV版的区别

电影版《红楼梦》采用基本上借用苏联的多部剧集。例如，根据《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等宏大文学作品改编的呈现方式，就像《战争与和平》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在当年还颇有权威的金鸡奖上，电影《红楼梦》获得了最佳导演、最佳女配角、最佳服装、化妆道具提名。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出，电影版的出色成就主要表现在画面表现的技术方面。虽然有刘晓庆、夏镜、陶慧敏、傅艺伟、马晓晴、赵丽蓉、陈红、何赛飞、何青、李玲玉，但今天这些还是一样。众所周知的阵容，由于剧情选择和表演效果，不能说电影版的演员没有用心表演，但遗憾的是整体成绩不高。

作者在讨论《红楼梦》时曾多次提到，无论用什么艺术形式来表达，黛玉这个人物的成败几乎占了一半的分量。电影版虽然过去了，但还不能说惊艳。陶慧敏是一位精致的古典美人。从颜值上来说，他的形象比陈晓旭的剧版更符合名媛的定义。但如今的黛玉形象几乎被陈晓旭垄断，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陶慧敏是谁。虽然电视剧影响了更多观众，但不排除电影版没有达到当时的“一鸣惊人”效果。比如《杨乃武与小白菜》中的“小白菜”陶慧敏就更被观众所接受。

到了2017年火遍全国的《人民的名义》，陶慧敏饰演的是齐同伟的妻子梁璐。古装美女？谢铁骊走遍全国寻找有戏曲功底的演员。恰巧陶慧敏出生于越剧，形象突出。单从表现来看，陶慧敏和陈晓旭应该没有明显的区别。论自身功力，陶慧敏比陈晓旭更胜一筹，尤其是在“葬花”那场戏，陶慧敏的越剧功底都能显露出来，步态、姿态都充满戏剧性。当然，陈晓旭也有参考戏曲表演的地方，但由于戏版黛玉过于强调“精致”和“病态”，她对黛玉的审美观总是有点偏颇。当时观众看到的，也是黛玉被诟病最多的地方，包括她的人物塑造。而陶慧敏的黛玉更符合书中的气质，带着温柔的美丽和怜悯，非常贴切。只是电影的整体画面质感稍弱了一些。比如丧诗，搭配文华的唱腔，充满古典韵味，但确实缺乏沟通的力量。成就就被扔掉了。

话说回来，电影版音乐的王明也是一位造诣极高的作曲家。他与王立平、石光南、顾建芬等齐名。发行《李谷一》的《知音》《难忘今宵》都是他的作品，电影《海霞》《小花》等都是他负责音乐。只是《红楼梦》的音乐有些过于现代，有些又过于单一。对于一部长篇系列电影来说，音乐的变化和多样性显然是不够的。

电影版的薛宝钗是傅艺伟饰演的，其实比电视剧好看，但剧版的定位是歌颂宝钗的，所以演员们更可爱。就演员而言，傅艺伟很欣赏谢铁骊，继续让她出演《古墓荒斋》这个角色。傅艺伟在宝钗的平淡下隐藏着他的心机，他隐藏着他的秘密，这与黛玉流浪儿的心态完全不同。虽然宝钗扑蝶的场面可爱，但黛玉的快速倾倒却暴露了她的阴暗腹肌。包括宝玉无意中称她为杨贵妃，立即拉下她的脸，并安慰王夫人，金川的​​死是因为她神智不清，不小心掉进井里。傅艺伟在这些虚伪的地方发挥得很好。虽然电视剧版也保留了这些情节，但由于宝钗的正面定位，张俪的表演过于清纯，形象也比较讨人喜欢，导致电影版的宝钗不堪重负。

宝玉自然是《红楼梦》的核心。电影版由夏晶饰演。她也是一位优秀的越剧演员，戏剧功底深厚。拍摄《红楼梦》时她才18岁。对于她饰演贾宝玉，夏静一开始也很惊讶，但她很快就接近了角色，平时都换上男装。为了从心底里把自己“男孩化”，她甚至把名字改成了“夏琴”。夏静饰演的贾宝玉，长相比欧阳奋强更加精致美丽，也更有贵族气息。他是一个典型的戏曲演员，有身材，有脚步。这些都是优点。尤其是夏镜把宝玉的“疯狂”表现得很好，对黛玉、对大观园的姐妹丫鬟、对晴雯的互动都可见一斑。而欧阳奋强的娃娃脸也够嫩，虽然也表演了一种“傻”，但偶尔还是会表现出几分“傻”。贾宝玉这个角色的难点在于，他在别人眼里确实是个傻子，但骨子里其实是一种“疯子”，有着微妙的差别，非常难以把握。

不过，夏静的缺点也很明显。台词总是过于柔和、女性化，她和陶慧敏演过很多戏。感觉夏镜没有陶慧敏那么高，让人觉得宝玉也应该叫黛姐姐。另外，在宝玉被打、黛玉被误会回苏州的戏里，夏静自身的爆发力还是不够，台词也不是很流畅。

另外，刘晓庆的王熙凤也不错。这种强硬、精明、好斗、有心机的人物，很适合刘晓庆。不过，刘晓庆当时已年近四十，相貌不如邓婕。这是事实。而且她是整个剧组里最受欢迎、最忙的人，留给剧组的时间少了，同时还要赶去其他剧组，比如《春桃》《大清炮队》《一代妖后》等影片都是在87-88期间拍摄的。对于王熙凤这个人物，刘晓庆自然并没有全力投入。但依靠经验和技巧，王熙凤的主角还是被刻画出来的，只是在有些场景中，她一个人太强势，与其他演员的配合也不是很自然。诸如此类的段落的不协调性就更加明显。

马晓晴、何青、何赛飞、陈红、李玲玉等角色比较少，只有赵丽蓉扮演的刘奶奶留下了一点印象。由于电影版被删减的内容较多，剧情冲突也比较分散，所以只有刘奶奶的镜头穿插在零散的段落中，作为调整。赵丽蓉的表现一向非常草根、接地气，让人感到亲切。第一次见到王熙凤，我拿着木板在外面等着。通过她的观察，我看到了贾府的奢华，包括听到了敲钟的细节。第二次大观园宴会的表演是整部电影喜剧部分的精髓。虽然电视剧版刘姥姥的表演也足够抢戏，但是通过王熙凤家的展示，大观园的建筑整体呈现却比电影差了太多。

今天的电视剧版正在不断的宣传中，更让我震惊的是顾问名单，其中有王昆仑、沉从文、曹禺、启功、王朝文、林陈富、吴世昌、钟殿飞等等其他领军人物。综合《西游记》《三国演义》等四大力作从拍摄到播出的种种困难，可以推断《红楼梦》的苦与甜应该不会太多。当时，整个剧组都对结果的质量并不确定，所以他们决定邀请一些地位较高的专家来观察并获得支持。并不是所有的老年人一开始就加入了剧组。不排除没有这些专业人士的认可，很难说播出能否顺利播出以及播出后的风波。就连后来重播的电视剧版也基本不是原版，很多段落都被删掉了。

导演王扶林回忆（纪念话剧版30周年），当他在20世纪80年代初决定开拍时，就建议聘请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导演。不幸病逝，指的是第三代导演程寅（1982年出任北京电影学院院长，圆梦是老导演的夙愿）红楼梦，但电影绝对不是电视剧）。由于没有人接任，王扶林就自己出去了，最后聘请了程寅导演作为顾问。其他如沉从文、钟联福、曹禺、吴祖祥等，从1983年到1987年，要么生病，要么行动不便，他们中的许多人不再离开家。大家对于剧版的艺术水平起到了多大的作用，长期以来一直是一个颇具争议的谜团。

现在的观众很少关注它了。其实北影电影版也聘请了一些专家顾问，但并不像电视剧里那么多文艺圈前辈那么耀眼。比如丁伟忠、李西范、冯其勇、胡文斌等。李西范、胡文斌、邓云翔等也是话剧版培训的主要老师。也就是说，两个版本的《红楼梦》的教学团队并不相同。主要是冯其庸、周汝昌两位主流红色学者在学术上各有各的道，造成了电影版和电视剧在主题和人物塑造上的差异。

谢铁骊导演当然有很强的“工匠精神”。他也很早就选了国家话剧队的演员。据说花了四年时间（大约82年或83-85年）才决定了所有演员，准备工作也同样麻烦。在电视版中。谢铁骊亲自担纲“选角导演”，几乎走遍了全国著名的越剧、京剧、吕剧、相声、评弹、话剧、评剧、河北梆子、昆剧等剧团。开拍前还进行了一段闭关训练（86年左右），住在轻工部招待所，讲解《红楼梦老少》的背景知识以及不同题材的《红楼梦仕女》。不过电影版的教学时间没有电视剧版长。因为这群演员都比较专业，不像电视剧里几乎都是新人。以至于今天人们只记住了剧版的严谨，忽略了以往这类影视作品的苦心和认真都是一样的（拍摄周期也是近两年）。

2.呈现《红楼梦》

电影版《红楼梦》的投资大约是电视剧的三倍，达到2200万，而电视剧《红楼梦》的投资只有680万左右。

所以，电影版最大的优势就是华富桃等技术方面。首部影片秦可卿的葬礼和元春探亲的两大场面，充分展现了影片先发优势。电视剧虽然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明显比不上电影。

电影版的编剧是谢铁骊和谢凤松。谢凤松也在2018年2月去世了，他基本上是谢铁骊导演后期的御用编剧，也和《古墓荒斋》有过合作。另外，著名女导演赵媛担任执行导演，因为六部电影八集的巨大工作量是难以想象的（当时的条件不亚于完成一套哈利波特，但他们也他们之间换了拍摄团队），后来他们也合作了。我拍了一部电影《月落玉长河》。谈到剧情的选择，谢铁骊表示：“我们试图再现曹雪芹的初衷，最后40集我们没有采用‘兰桂七芳’的结局，没有做亮尾，我们是站在曹雪芹身后的。”雪琴并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

电视剧幻境中最让人遗憾的部分，电影版一开始就呈现，展现了宝玉对十二佳丽的审判，预言了贾家和所有人物的命运，展现了艺术视野和表现力。最后的结局也是贾府彻底毁了，宝玉走和尚之路，也是幻境的终结。电影版巧妙地尊重了《红楼梦》虚幻与现实结合的艺术特色，而电视剧的整体基调则是现实主义作品，可见改编的出发点完全不同。虽然电影版的结尾采用了高鹗的延续，但如果将《红楼梦》完全定位为现实主义艺术，那就不符合原著的理念了。他完全影响了整个剧版的创作风格。电影版中虚实结合、诗情画意的画面并没有脱离原著，可以说很好地体现了曹雪芹的初衷，更何况剧版背后完全是创新的，真是避风港你不是采用了高鹗续集的内容吗？显然不是真的。

因为《红楼梦》本身就寓意着人间的奇幻梦境，所以电影版就用了宝玉想象中的“梦境”之旅。虽然去掉了很多前戏，但至少问题已经解决了。不过电视剧版一开始就用了甄世隐走失的女儿和贾雨村的官场遭遇的介绍。虽然是根据原著改编的，但或多或​​少属于故事背景，跑题有点遗憾。之所以这样处理，是因为以现实主义为基础呈现封建社会衰落的艺术观念占主导地位。很难考证是否真的不允许呈现这种神仙鬼怪的感觉。那怎么解释同时播出呢？《聊斋》《济公》呢？

谢铁骊是第三代杰出诗意电影人。早年的《早春二月》《海霞》，尽管20世纪80年代的《知音》《大河奔流》描绘的是大时代背景下的故事，但画面风格仍然具有诗意的艺术表现力。从新中国电影的成长历程来看，谢铁骊导演不仅继承了建国前中国老派电影的优良传统，而且充分吸收了苏联电影在宏大场面上的长处。叙事，因为他还拍过《智取威虎山》《红色娘子军》一部有战争内容的戏。

因为谢铁骊深厚的导演功底，对文化传统和题材变化的驾驭能力很强，甚至还有制作戏曲电影的经验，所以《红楼梦》的拍摄几乎是最好的选择。回想当时，即使有其他同样经验丰富的导演，也没有人敢轻易接手这个难题。

其实，参考实际背景，解读《红楼梦》是一个主流渠道。从传统考证的角度来看，曹氏先祖犯下亏空，受到抄宅惩罚是客观事实。曹雪芹出生于一个腐败没落的家庭。我无力回天，他发泄郁闷的态度也很谨慎。比如书中人物的命运，包括背景中的谜语、暗语的运用，基本上都属于今天的“架空”、设置障碍的写作。从胡适、于平波到周汝昌，所谓“自传式”的观点能够赢得大多数读者的信任。但这种观点并不意味着整本书都是现实的。如果这么写的话，曹雪芹恐怕也难逃“文王”的厄运。

《红楼梦》，原名《石头记》，以“女娲补天”的神话落石，寓言进入红尘体验梦境。本书的目的是“移开石头”，但最终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幻想。这是一种梦的呓语。从明线的角度看，是贾家与四大家族的衰落和宝玉、黛玉情感挫折的真实故事。对应贾家。

因为个人贫穷、家破人亡的命运是现实中注定的，再读《作者紫云》一书开篇的一大段经历，确实是曹雪芹回首往事时的“忏悔”许多年后的过去。书中贾政、宝钗、湘云等亲人对宝玉的“批评”和“劝说”或许确实是曹雪芹长大后“悔悟”的真诚写照。这是曹雪芹的自嘲，他既不愿意认同，又感到愧疚。这是一个非常复杂而深刻的心理纠葛！由于贾宝玉年轻时厌恶仕途和经济，天真幼稚，只有在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厄运之后，才会醒悟，做出深刻的反思！

试想一下，无论是现实中的曹家，还是小说中的贾家，有多少亲朋好友都寄予厚望，希望一个才华横溢的世家子弟努力拼搏，撑起家业，但他却真的一无所有，他不是和他当时身边的很多“女人”一样优秀。他需要承担的责任和最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太残酷了。所以，《红楼梦》本身确实是一门虚构、真假的艺术。说它是曹雪芹一生的自传并不准确，但说它是凭空捏造的故事自然也不可信。

曹雪芹本人也出身于权贵家庭。他的思想超越了时代，却无法摆脱自己成长的家庭环境。家庭的没落和自身的贫穷困苦，这样的挣扎和矛盾，导致曹雪芹在书中穿越了贾宝玉和甄宝玉。与典故相比，它包含着深深的愧疚和悔恨，只有浓郁的哀叹才能散发出超越时空的力量。《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是唯一一部既继承了中国古典文学的丰厚底蕴，又拥有现代主义文学手法（设置谜团和障碍是现代小说的手法）的一部作品。它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也代表了中国文学艺术的巅峰。

通过整体观察原著《红楼梦》的艺术特色，再看看电影版虚实结合的表现形式，我们可以了解到这些确实是了不起的成就。如果允许更完整的呈现，恐怕电影版的整体成就应该高于剧版，但当时的条件很难达到，所以我只能承认电影版《红楼梦》真是一门令人遗憾的艺术。但现在已经沦落到几乎被遗忘的地步了，我个人觉得只谈红楼经典的剧版确实有失公平。

2019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