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林原发表于《电影艺术》2006年第2期。

选自：杨晓林主编《世界影院动画精品解读》上海大学出版社2007年8月出版。

内容概要：《红孩儿大话火焰山》寻找传统题材、现代生活和后现代电影表现手法之间的最佳契合，借用经典故事，描写现代社会存在的问题，如儿童成长、家庭生活危机等，更为严重像环境污染这样的内容，用当代人喜闻乐见的后现代方式进行包装，让观众在娱乐的同时得到启发和教育。该片作为传统动画题材改编的参考方法，对中国未来的动画创作具有启发意义。

关键词：《红孩儿大话火焰山》；传统动画题材；现代生活与后现代电影表现手法

1。《西游记》

在影视动画素材的选择上，耳熟能详的童话、神话、经典往往是制作者的首选，因为故事本身的受欢迎程度最先能够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西游记》作为四大名著，被无数次改编为歌剧、影视的经典题材。作为院线动画片，万氏兄弟的《铁扇公主》和《大闹天空》长期以来享有很高的声誉，作为“中国动画流派”的代表作品，在国际上拥有极高的声誉。1999年，52集电视剧《西游记》再次掀起收视热潮，其DVD近年来也一直畅销。《西游记》的故事在亚洲、欧洲和美国也很有影响力。曾多次被改编成动画片，在市场上也常常畅销。比如日本《最游记》就极其成功，成为了很多年轻动画迷的最爱。《红孩儿大话火焰山》2005年是一笔大交易，投资500万美元。以《西游记》作为素材无疑是明智之举。

然而，想要超越这些经典作品，形成自己的格局，给观众新的惊喜，是相当困难的。王童导演表示：“在华人世界里，没有人不知道孙悟空。但遗憾的是，这样的经典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包装。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尝试将‘借猴’的故事现代化。”《西游记》中的粉丝，拍摄是今天孩子们想看的，我们在故事中延续了传统，但形式发生了变化。要知道，传统的东西与现代观念相结合就是时尚。”[2]从《红孩儿大话火焰山》电影本身来看，它颠覆性地改写了《西游记》中红孩儿与牛魔王的传统故事，增加了导演对现代社会普通家庭生存困境的理解，采用后现代电影表现手法，进行讽刺和善意阐释，讲述了孙悟空与观众既熟悉又陌生的红孩儿战斗的故事，达到了寓教于乐的目的。

在故事情节设定上，影片融合了《西游记》故事中的火云洞战红孩儿、火焰山三调芭蕉扇、盘丝洞战蜘蛛精的故事，同时保持了基本故事的基础上同样的情况下，牛魔王家族三人之间的纠纷成为典型的现代家庭冲突，玉面公主的角色被删除，增加了宠物猫和叛徒家庭医生蟾蜍。牛魔王家族自始至终不再是唐僧师徒的敌人，而是又一个大反派蜘蛛精被人设下。这使得《红孩儿大话火焰山》的整个故事比《西游记》中低级简单的故事更加华丽：牛魔王因赌博与铁扇公主红海儿发生矛盾；炎帝与唐僧及其弟子发生矛盾；铁扇公主因红孩儿被菩萨扣留而拒绝将蕉扇借给孙悟空；而蜘蛛精则因觊觎芭蕉扇而与牛魔王一家结怨；八戒和唐僧之间也有摩擦和误会……由于冲突点的增加，多条线索交织在一起，信息量增加，使得这部电影的内容不再单薄，能够满足双方儿童和成人。耐人寻味，可谓老少皆宜。

在人物形象塑造上，影片明显是针对儿童动画的。王童导演坦言，他与好莱坞合作26年，一直考虑市场。“我们对这部电影如何迎合世界各地的孩子们做了科学研究。从儿童心理学的角度，我们了解孩子们喜欢什么、想要什么。”[3]红海尔被描绘成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头顶红发，生气时燃烧，稚气又可爱。由于母亲铁扇公主患病，她很小的时候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她和赌徒牛魔王没有任何关系，只能偷偷地叫他“坏爸爸”，对母亲也很孝顺。他拿到舍利子为母亲治病，并勇敢地向唐僧师徒发起挑战。假期里乞求菩萨探望母亲，为孙悟空赚到芭蕉粉，深入蛛精巢穴查明真相，最后与悟空并肩作战……可以说是一个聪明人，机智的小英雄，深受各个年龄段人们的喜爱。孙悟空也一改电视剧、电影中无所不能、远离现实生活的“大英雄”形象。骂唐僧“娘娘腔”；变身牛魔王，跳探戈，向铁扇公主献上玫瑰花；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拿香蕉扇……这是一个非常贴近当今孩子心理，很容易引起孩子们共鸣的孙悟空形象，因为除了外表特征之外，孙悟空在骄傲和失意完全符合现实生活中孩子的生活体验。

虽然牛魔王是个赌徒，吹牛撒谎，多次被蜘蛛精戏弄，但他仍然是一个在关键时刻照顾家人的丈夫和父亲。作为一个喜剧角色，牛魔王可以塑造一些现实生活中的父亲和丈夫，让他们在忍俊不禁的同时认识到自己坏习惯的危害，并从观看电影的乐趣中得到教育。铁扇公主体弱多病，平时靠宠物猫陪伴来解闷。这显然反映了现实生活中一个在家失业或情感失意的家庭主妇的形象。猪八戒的两颗大牙设计独特，滑稽可爱。沙僧内心还是个孩子，喜欢玩风车、养小虫子。另外，宠物猫的设计显然受到了日本和迪士尼动画的启发，同时也考虑到了当今社会许多家庭饲养宠物的事实。红孩儿的小龙、孙悟空的筋斗云、牛魔王的避水金眼兽的拟人化处理也充分考虑了孩子的情感思维，认为他们所喜爱的一切都会有和人类一样的情感，很符合具有“动画思维”。

极具后现代色彩的台词和对话也是本片的另一大亮点。后现代电影的一个显着特征是“戏仿”，即对一些经典名著的造型、语言、戏剧冲突等风格进行夸张、嘲讽的模仿。台湾艺人阿雅、玛莎、杨桂梅、彭茶茶、NONO等台湾当红歌手、主持人、影视明星配音，为节目增添了喜剧感，吸引了更多成年人来到剧场。这部漫画最吸引人眼球的是这些时尚领军歌手、明星“Q化”的内容：与电视荧屏上出现的《金猴降妖》和《西游记》中“猴哥”的正义对话不同前，这部电影中的孙悟空相当“无厘头”。他自称帅哥，称唐僧为“老大”，称牛魔王为“牛东”，讽刺猪八戒为“叉烧肉”，自己也被称为“叉烧肉”。孙小毛》……最搞笑的是，片中侯哥和红孩儿说了很多英语，大师唐僧也不甘落后。这些口语，在新人类的时候都被滥用了。他们互相调侃，让观众觉得好笑的同时又很亲切，可以找到自己和同伴之间的亲密感，更能吸引他们投入到剧情中。

场景方面，孙悟空在天宫大闹，打翻炼丹炉，唐僧与弟子乘船游览桂林山水如画，蜘蛛王国的大军，蜘蛛侠的灭亡。铁索桥和最后一刻的脱险、红孩儿和孙悟空的空中打斗、蜘蛛洞的崩塌等显然都是好莱坞大片和迪士尼动画中经常出现的场景。它们采用最流行的数字3D技术制作，让观众也能体验到大场景的视觉震撼效果。悟空和八戒变身花丛中追逐嬉戏、牛魔王的西班牙舞等，红孩儿从莲花座上逃脱，并在树上写下“放假了”。

二．对中国动漫产业的启示

2005年8月，国家广电总局共批准动画片251部。[4]这意味着，未来2-3年，这些获得“出生证明”的动画片将会陆续问世。如何让这些动画片在艺术上和票房上双丰收，当然成为了制片方和观众共同关心的问题。“故事延续了传统，形式迎合了时尚，也符合当今全球化的趋势。”这是王童导演对现代动画的定义。他认为，传统题材在发展过程中，必须赋予其全球吸引力。“我们一些电影人往往喜欢把童年对这些故事的认知强加给现代孩子，他们只注重历史，过于说教。你知道，我们应该考虑的是，现在的孩子想看什么？如何利用只有用独特的方式讲故事才能被接受？一部好的动画不仅需要好的题材、好的制作，更需要了解观众的需求。[5]

在生产方面，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大陆凭借廉价、人力资源丰富的优势，取代台湾、香港成为欧美日动画最大的加工地。对于动画的加工，“外方”提供技术和管理，中方提供劳动力和厂房。这种模式为我国培养了一批相当成熟的动画制作人才，提供了先进的管理经验。近年来，全国数百所高校开设了动画专业，各大城市的动画制作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2D/3D动画技术和设备的引进并不落后于国外同行。许多年轻优秀的动画公司艺术人才也脱颖而出。对此，中国动画制作不仅在题材、技术上有保障，而且还拥有充足的后备力量和生力军。

对此，我认为中国动画的瓶颈在于观念。首先是动画受众的定位。中国动画一直把观众定位在儿童身上。现在很多有识之士已经认识到了这种定位的弊端。放眼日本和美国，“希望将目标观众从儿童、青少年扩大到更多的成人人群，大力发展24岁至35岁之间有消费能力的成人观看群体”，提出了“动漫成人化”。[6]我认为这种提法是非常合理的。从目前我国的实际情况来看，应该以儿童为主，也包括成人，然后随着动漫产业的繁荣，逐步进行更加清晰的分层。

其次，要把动漫当作一个产业，树立市场观念，注重衍生产品的开发。这是日美动画蚕食中国市场、韩国动画咄咄逼人之际，中国动画界的共识。如何将这些理念付诸实践，《红孩儿大话火焰山》做出了有益的尝试。开发本土传统动漫题材资源，赋予其鲜明的时代内容，以当代人喜爱的时尚后现代方式包装现代社会的严重问题，如儿童成长、家庭生活危机、环境污染等。喜欢看。在娱乐观众的同时，他们也对自己的不合理行为有了认识，受到启发和教育。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红孩儿大话火焰山》的创作理念、表演形式、制作水平都已经与国际接轨。作为传统动画题材改编的参考方式，《红孩儿大话火焰山》模式无疑将在中国动画的未来发挥重要作用。创作是鼓舞人心的。

杨晓林：同济大学电影研究所所长、编剧、教授、博士生导师。

[1]http://ent.sina.com.cn2005年8月3日.东方网-劳动报.

[2]http://ent.sina.com.cn2005年7月11日京华时报.

[3]http://ent.sina.com.cn2005年8月3日.东方网-劳动报.

[4]《新闻备忘录》《中国广播影视》2005(10).

[5]http://ent.sina.com.cn2005年8月3日下午新闻。

[6]刘琼《动漫成人化》《中国广播影视》2005(10):P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