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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的自然史》的灵感源自德国作家W·G·塞巴尔德的著作《论毁灭的自然史》(论毁灭的自然史),根据二战真实档案图像创作而成。继2006年的《封锁》(Блокада)之后,极具实验性的电影制片人洛兹尼察再次聚焦二战战场的真实影像。这一次,他质疑:利用平民作为战争手段在道德上是否可以接受?而所谓的更高“道德”理想也成为大规模毁灭的借口。
童话与破坏
《毁灭的自然史》是洛兹尼察的第七部完全基于档案材料的故事片。影片的物质组织和叙事线索清晰、清晰。前十分钟的前半部分就像一个“童话”,描绘了战争爆发前德国平民平静的日常生活。接下来是第二部分《毁灭》,这是对位,表现了夜间航拍轰炸城市的场景,以及轰炸结束后的废墟。黑白画面呈现出惊人的视觉效果,白色的爆炸火焰不断从混乱的黑色城市中绽放,后期的爆炸音效和飞行员说话的声音强化了吞噬所有文明的恐惧。在这段话中,洛兹尼察很少在作品中加入无声音乐。荷兰作曲家克里斯蒂安·维贝克创作的交响曲悲伤而宏大。
影片采用了洛兹尼察标志性的纪录片处理手法来完成,比如档案图像的蒙太奇再创作、后期重新设计的声音以增强临场感、以及互不干扰、唯我独尊的素材组织方式。图像表现。在《毁灭的自然史》中,你仍然可以看到洛兹尼察对各大档案馆近30小时的档案图像的独特整理。
影片共有三种叙事视角。首先是战前和战后德国普通民众的两种生活状况。洛兹尼察故意淡化意识形态的引入。纳粹标语或其他国家国旗等标志性物品很少出现,也没有详细阐述爆炸事件的始末。和背景,重点表现普通人的苦难状态。爆炸发生后,德国平民在废墟下排起长队逃亡的场景很容易让观众想起洛兹尼察之前作品《娘子谷大屠杀》(БабинЯр.Контекст,2021)和《封锁》中类似的平移镜头。
第二个是美国陆军和英国陆军在军火库中制造武器和装载飞机的视角。人们机械地制造和组装将用于轰炸德国的导弹,就像冰冷的工具一样,维持着邪恶生产线的运转。最后,从主宰战争的统治者的角度来看,丘吉尔和将军们的动员演讲是影片中为数不多的发声段落之一。此前,摄像机不停地捕捉军工盲目追随流水线生产、逃亡救灾的人们,这些无声的人们,如断壁残墙上的幸存者写下的“我们还活着”,这是一个伟大的壮举。对政治家的演讲。说出讽刺的无声评论也让整部影片呈现出一种“不完整的复调”叙事结构。
空战和电影
塞巴尔德的《论毁灭的自然史》德语原名“LuftkriegundLiteratur”,意思是“空战与文学”。灾难来了。”洛兹尼察的电影对电影与战争的关系进行了新的讨论。
维利里奥在《战争与电影:知觉的后勤学》中提到的法国人艾蒂安-朱尔斯·马雷,是将爆裂武器与连续摄影相结合的科学家,也是连续摄影的发明者,并因此影响了卢米埃尔的电影摄影机和柯尔特左轮手枪的出现。可以说,图像与武器的联系在此刻纠缠在一起。占据影片四分之一的军工厂武器制造部分,就像是人类自掘坟墓的隐喻。洛兹尼察的分镜非常细致严谨,完整地呈现了一枚导弹从制造到装载的全过程。这种高速、强调秩序的剪辑方式,让观众通过视频拆解军工,体验军工工厂强大生产力带来的压迫感。
虽然大型城市航拍镜头经常出现在洛兹尼察之前的作品中,但在《毁灭的自然史》这部影片以战斗机轰炸城市为中心,航拍镜头的运用有着更丰富的意义。涵洞。一组飞机在德国科隆、斯托克顿和吕贝克等城市上空穿梭,同时投放导弹和摄像机。他们投下的导弹将平民房屋炸成废墟,但他们也记录了这一毁灭性的时刻。整部电影的最后一段令人震惊。摄像机记录了爆炸后剩余的建筑物、街道、城市和雕像。镜头缓缓滑过文明废墟,然后再次转向航拍,悲伤的音乐响起。这种破坏与记录的双重性,恰巧在不知不觉中回应了戈达尔在《电影史》中对“电影对二战灾难的冷漠”的批评。
技术的进步加快了破坏的效率,但这也是人类自然历史的一部分。这种痛苦的悖论推动了洛兹尼察的电影制作,不断质疑道德是否能够抵抗自然历史的破坏。
在采访中,洛兹尼察认为《毁灭的自然史》讨论了战争的本质。时至今日,我们生活在一个能够诉诸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文明社会,杀害平民仍然是实现政治和经济目标的重要手段。洛兹尼察无意强调国家概念。无论是盟军还是德国,在双方不断升级技术手段的猛烈轰炸下,最终承受毁灭性代价的永远是平民。因为,洛兹尼察的纪录片从来不以严格的历史叙事为目标,而是给观众一种敏感的、身临其境的历史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