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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回廊》看完了,说实话,有点失望。
当然,这种失望是建立在这部电影在香港引起的轰动和讨论的基础上的——抛开本地人的角度,我不明白这部电影击中香港人的点在哪里。
即便如此,《正义回廊》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至少有资格成为年度十大中文演讲者之一。
先讲故事。
剧情很简单,就是一场围绕着杀害亲人肢解尸体的案件展开的审判,而这次审判之所以受到关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作案手法相当新奇、血腥(不需要考虑是否引入),案情也颇为扑朔迷离。
本案涉及两方。第一个嫌疑人是一个极其冷漠的反社会屌丝,第二个嫌疑人是一个愚蠢单纯的胖男孩。两人被指控谋杀前者的父母并肢解尸体。
根据警方的调查和现场证据,事发时间和地点已经确定。关键问题是这两个人的阴谋到底有多深,或者说,谁是主谋?谁负责肢解尸体?到底是谁在撒谎,又是谁在指责?
到底是那个疯狂的反社会屌丝利用了天真愚蠢的胖子,还是胖子为了脱罪而扮猪吃老虎?
围绕诸多疑点,主创采用了“化繁为简”的叙事手法: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反转、反复的回放和感叹、如茧般的推进。最终,两名被告都被描绘成难以置信的样子。信的叙述者。
假与真,真与假,两边的陈述在陪审员和法官面前就像万花筒一样,眼花缭乱,模糊不清,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反射出无数的倒影,让人迷失方向。直到我感到恐惧。从古至今,人心的鬼魂远比深渊和地狱更难以捉摸。
导演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营造了一个复杂的迷宫般的结构,只是为了表达一个观点——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真理。无论历史还是现在,我们永远不可能从当事人的口中知道百分百准确的现实,即使经历过的人包括我们自己。
那么我应该怀疑,还是相信?这一切都取决于自己的想法。
我们来谈谈人物吧。
除了几位稍显面部表情的法官和律师外,值得一提的是故事中场景较多的陪审团。
为了面子,就说是“港版《十二怒汉》”吧。
话虽如此,评委们的表现和人品还是值得拆解的。
比如,唯利是图、精明的市侩大叔无疑是香港人最有代表性的代表。这个角色从一开始就抱着轻蔑的态度,根本不愿意参与试炼。相比正义和道德,他更在乎赌马的输赢。
此外,这个角色在97回归时所做的选择,以及最后对“未来是否会离开香港”的第二个选择的答案,都耐人寻味。
去或留,是香港本土创作者在压抑的环境和克制的创作中留下的一线空间。
创作者对香港人极端利己主义的看法,以及对“正义”这一抽象目标的态度,都体现在人物的刻画上,无需多言。
值得关注的是另一位年轻人,他毫不含糊地质疑司法制度的公正性,主张陪审员应该主持正义,不要被个人情绪左右。
然而微妙的是,这个角色首先与反社会英雄达成了共情——两人都对元首产生了莫名的仰慕和敬佩,并且信仰尼采。如果不是现场计票,很难说他的天平会倾斜到哪里。
他反对法治,但这个角色的存在也印证了“人治”的不可靠。
此外,故事中还有一位态度摇摆不定的老人。
故事一开始,大家都试图以长老的身份选举他为评审团主席。相比之下,他本人却很少参与激烈的讨论,也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
比这更可笑的是,第一轮投票中,八票中只有他投了无罪票。
至于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反正是少数,不影响大局,随便投票也无所谓。
我不在乎正义,我不在乎我手中的权力是否决定个人的生存。这个角色代表了民间社会中冷漠的旁观者。他们对政治漠不关心,从不关心公民的利益,认为社会变革与自己无关。
公民的权利和义务对他们来说就像儿戏。
8位评委点点剖析公民社会的构成和本质,打破了公众对“真理”的执念和误信,也引发了观众对“正义”的反思和质疑。
最后说一下主角和表演。
影片在人物塑造上有着先天的优势。影片聚集了两类最能凸显演技的角色:疯子和傻子。
如果不是这样,电影的叙事推进可能不会这么顺利。
作为一个反社会变态,时而疯狂时而冷漠的张显宗挑衅中流砥柱,承担了影片外部的戏剧冲突。他对同伙的证词似乎无可挑剔,包括时间、地点和作案手法。
据他描述,唐克奇是一个非常听话的“杀人工具”。因为智商低,所以任由他摆布。因为听话,所以心狠手辣,杀气腾腾,还有些犯罪天赋。
很快,故事迎来了反转。
在唐克奇看似失控的情绪中,实际上他是一个从未参与过谋杀的同谋,却被迫参与了肢解和供述。
接下来,心理学家、医生、嫌疑人家属、嫌疑人前女友、刑警轮流登场,他们的证词补全了人物的历史。
表面上,唐先生愚笨老实,没有主见,某种程度上还算人畜无害。
如果你留心的话,你会发现,平淡无害的表面之下,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危机和破绽——面对主检官的诸多指控和质疑,你总是强调自己记性不好、脑子笨的唐克奇一一驳回了。
你说他很聪明,但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看起来有点傻。
你说他慢,但他懂得甩锅,赢得别人的同情。
说到这里,不得不夸一下演员麦培东,把疯狂和迷茫演绎得恰到好处,大大增强了角色的可信度。
终于,重量级见证人——唐克琪的亲妹妹登场了。她的煽情言论很快赢得了陪审员和法庭观众的同情。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第二名嫌疑人的说法。出现了压倒性的逆转。
不过,如上所述,整个故事并没有绝对的真相。
以张显宗和唐克奇在路边摊的这场对手戏为例。影片有多个版本,相同的台词被插入到不同的角色中。有的唐克奇怂恿张宪宗杀人,然后到内地继续作案。
在两人身上,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仿佛误入了平行宇宙:唐克奇时而是疯狂大胆的猥琐男,时而是弱小恶霸的兔子,张宪宗是一个无视伦理道德、邪恶残忍的疯子,有时也是混乱颓废的社会底层。
在无对错的“傻瓜”唐克奇的带领下,影片内心的精神冲突和爆发力终于被揭晓。
随着视角的变化,光影的变化,将旷日持久的恐怖诡异气氛推向高潮——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这是残酷刽子手的舞蹈,还是恐怖的木偶戏?
戏外,作为观众,我们无从知晓;
陪审员们在屏幕上观看不同版本的“真相”也是如此。他们的头左右摇摆,表情凝重。仔细聆听和观看,显然无法挽回他们迷失在幻境中的心。
客观与真实在这一刻破碎,化作迷雾。
有无数的可能性,无数的“正义走廊”叠加了一个巨大的叙事迷宫。
这种叙事中的不可知性与演员自由切换、轻松的演技相得益彰,成就了最震撼的高光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