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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漫画一直有着与美国或日本完全不同的绘画风格和表现空间。它们往往融合了创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强烈的个人风格。从千禧年的《疯狂约会美丽都》开始,丰富多彩的法国动画在主流动画之外找到了一个独特而郁郁葱葱的生存世界。《大坏狐狸的故事》、《迪丽丽的奇幻巴黎》、《我失去了身体》这些作品让人惊叹又难忘,而去年入围戛纳官方评选的《何塞》也没有让人失望。
该片荣获欧洲电影奖最佳动画奖、法国“路易德·吕克”奖最佳处女作奖和法国电影凯撒奖最佳动画奖。《LECANARDENCHAÎNÉ》的常驻插画家《何塞》是他的第一部动画长片。故事讲述了二战爆发前夕,西班牙流亡画家何塞普·巴托利在难民营里与一名法国宪兵的难忘经历。他在难民营期间遭受歧视和虐待,甚至失去了与未婚妻团聚的机会。此后,他在军警的帮助下逃离难民营,前往墨西哥,最后在纽约度过了晚年。
导演没有用常规的第一人称叙事来叙述这位传奇画家的一生,而是用他在难民营中遇到的法国宪兵的记忆视角来展开叙事。一段残酷的历史与复杂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讲述了法国/西班牙边境的生活故事,不仅有难民和宪兵,还有黑人和共产主义者。导演大胆指责弗朗哥的暴政、法国政府默许的种族歧视、虐待妇女和难民的卑鄙行为。这些复杂的历史背景为这部传记提供了强有力的视角,画家在逆境中坚持不懈的创作和顽强奋斗的精神令人动容。在战争和暴政的时代,艺术也许微不足道,无法拯救生命,但它可以使画家和军警建立坚定不移的友谊,唤醒人性的光辉,完美呼应主人公的一句话:“一个美丽的想法,如果你没有遇到好人,你就会消失。”
除了爷爷病床上的记忆视角之外,导演还贴心地构建了另一个观察视角。通过孙子的聆听和询问,祖父的记忆时而被打断,时而夹杂着真假难辨的细节(从海上出现的女画家弗里达),让故事错落有致。更有意义的是,孙子这个同样热爱绘画的人物,巧妙地将过去与现在联系起来,以年轻一代的视角体验流亡画家的经历。和平年代的年轻人疏于观察,在丰富的生活中找不到创作内容,而流亡画家却能捕捉恶劣环境中的动荡生活,两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部动画的手绘风格近乎粗暴,给人一种语无伦次的感觉,却意外地呼应了历史的厚重;人物缓慢的动作和凝固的表情耐人寻味,仿佛观众正在慢慢推开隐藏在尘封历史中的记忆屏障。导演还将流亡画家的作品融入到叙事情节中。绘画风格随着画家的经验而变化。线条和色彩展现了他不同时期的风格,但实际上隐藏着他自己内心世界的演变。当他在难民营时,他用铅笔画草图,没有上色。后来在墨西哥,他的创作充满了色彩和水墨,但他放弃了人物的轮廓。这一戏剧性的变化无疑证明何塞终于克服了对战争和流亡的恐惧,彻底解开了内心的枷锁,敢于面对难以承受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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