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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正义论:无家可归的正义
——看看《独行侠》
文/空于银明
【全世界一开始都像美国,而且都像美国……】
——《政府论》,约翰·洛克。
【美国国民思想教育】
据说,《独行侠》的故事始于1930年代,影响了美国人的成长。在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代表美国特色的情节和理念。这些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成长中的心灵。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美国西进的工业发展阶段,美国的政治经济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这种臃肿的政治经济占据了它不属于的空间,吸引着寻找空间的移民,但盎格鲁撒克逊或英格兰仍然是它的轴心,欧洲文明是其层面的主导,其他移民和土著人民是从属的。这体现在主角的构图上,无论反派是什么样的人,正派的独行侠都是以英国人的身份行使正义。而印第安人托恩托作为原住民,可以轻易将所谓的独行侠置于死地,但他却愿意成为后者的助手。这是一个明确的含义:其他移民在一定程度上补充了英语统治的轴心。独行侠的传奇是英国人的传奇,同时作为美国人的传奇,也说明了英国人在这个国家举足轻重的地位。
《独行侠》的国家意识形态是自由主义的,其对政府的警惕态度可见一斑。对于自由主义来说,政府存在的合理前提是通过社会契约从人民那里获得权力。这样的政府不等于国家,它只是国家的一个“临时机构”。它的权力来自人民,其使用是否合理、合法值得怀疑。因为政府本质上是自私的。作为一个民主政府,虽然它可能不会通过明目张胆的独裁来实现其自私,但它可能会通过阴谋来实现其自私。在《独行侠》中,反派是阴谋利用军队、窃取国家财产、实现私心的政府官员。独行侠以自由主义的正义理念行事。但这种正义是否真正、具体的自由主义则是另一回事。
《独行侠》和《铁道游击队》这样的故事具有类似的功能,它们都可以用来教育国家。然而,他们宣扬的意识形态是不同的。《独行侠》的历史背景是扩张,宣扬自由主义;《铁道游击队》的历史背景是反抗侵略,宣扬民族主义或民族主义。相比之下,前者是一个平衡矛盾的有争议的故事,而后者则缺乏批评,教条主义。历史背景的差异,为两种意识形态设定了相反的前提,使得《独行侠》的故事具有优越感和自信包容的态度,而《铁道游击队》则是用来聚集仇恨、建立自信的。如今,《独行侠》的故事仍然可以作为国民思想教育,但《铁道游击队》已经几乎被废弃了,里面的仇恨有点狭隘。时代在进步,中华帝国即将复兴。中国影视中的民族思想教育要么被抛弃而变得媚俗,要么被封建民族主义所取代。毕竟仇恨只适合破坏系统,忠诚适合保护系统。
【两种粉底:《圣经》和《政府论》】
在《独行侠》中,尚未成为独行侠的约翰·里德的第一幕,呈现了美国建国的基础。那场戏,他被邀请一起读《圣经》,他却拿出一本《政府论》说,这是我的“圣经”。这本书《政府论》是英国哲学家约翰·洛克的著作。这部作品展示了民主政府的合理性,其社会契约思想和权力分立在美国宪法中得到了体现。在这本分两部分的书中,第一部分的主要内容是批判基于《圣经》的政府理论;第二部分是自由民主政府理论。在第二本书中,《政府论》通过展示自然状态的缺陷来论证政府的必要性。简而言之,自然状态缺乏共同的裁决措施或既定法律,也缺乏相应裁决的裁决者和执行者。政府存在的根本目的是制定法律并公平执行。因此,信仰《政府论》的约翰应该避免私刑处决罪犯,而应该依法惩罚他们。当然,他之所以成为独行侠,是因为他的政治理念是一回事,实际的政府又是另一回事:自由正义在现实中得不到保障。
当《政府论》区分政府存在的社会状态与自然状态时,它也使社会正义相对化。社会契约所确立的正义既不是超然天意的表达,也不是自然状态的必然限制。它只是政府作为“临时机构”设立和执行的,而且只是一种实际措施,或者说只是一种“临时策略”。自然状态并不是这种正义的起源,事实上自然状态中并不存在正义。正义“本质上”正在漂泊。(所谓“本质”本身就有流浪的意思。)
《政府论》自然状态的描述以当时的美国为例。这种自然状态并不是以贪婪的心态开发经济来开发一切可用资源,相反,它保持着一定的限度。这个限制保证了自然生态平衡。但这种平衡被欧洲文明的殖民化打破了。《政府论》说,“整个世界一开始就像美国……就像美国曾经一样”。以前是因为当时欧洲资本主义文明入侵并改变了美国。资本主义带着不可抗拒的贪婪来到这个世界:它占有一切看得见的东西,探索和利用看不见的东西,然后占领它。正是凭借这种贪婪的心态,资本主义摧毁了几大洲的古代文明,并像病毒一样吞噬了整个世界。
《独行侠》,印度文明濒临灭绝。这两位以反派身份出现的探险家是欧洲资本主义扩张过程中的正常人物。可以说,他们代表了欧洲资本主义的“正义”。他们只是用怀表这个“欧洲技术文明的小伎俩”换取了大银矿的位置,并且不惜屠杀整个村庄的印第安人,只为了保守银矿的秘密。这种忘恩负义的做法太欧洲化、太资本主义了。
《独行侠》,指挥屠杀印第安人的美国军官喊出的口号不是“自由民主”,而是“为了上帝,为了国家”。由此可见,《圣经》并没有被这个国家抛弃,而是和《政府论》一起成为了这个国家的根基。《政府论》为美国民族意识形态提供了自由主义,《圣经》为美国民族意识形态提供了“昭昭天命”。虽然《政府论》以《圣经》为基础驳斥了政府理论,但《圣经》仍然是美国民族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圣经》可以赋予国家神圣地位,但《政府论》几乎不会。19世纪西进运动期间,美国人秉持“天命论”的信念。这种信念认为,美国被赋予了向西扩张、横跨北美的命运。有时这种信念甚至认为美国应该统治整个美国。有了这种神圣的天命感,美国就可以安心地屠杀印第安人、发动战争、扩张领土。十九世纪以后,天命论与自由主义的结合意味着美利坚合众国想要在全世界推广自由主义和民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政府论》确实成为了一种“圣经”。
是1870年代绘画作品《美利坚向前行》中美国昭昭命运的寓言表现。在这幅画中,象征美国(大概带着自由民主理念)的女神与西行拓荒者一起行进,架起电报线,铺设铁路,并在此过程中带来了科技文明的光芒,而印第安人和野生动物则是被迫逃入没有文明的黑暗之中。这幅画所描述的情节与《独行侠》的情节一致,只是时代不同。《独行侠》不再贬低印第安人与野兽为伴,但它并没有明确批评昭昭命运等概念。其中,作为反派的执政官并不是一个彻底的反派。他对《政府论》再熟悉不过了,还不忘抓住机会发表赞扬技术进步的声明。尽管这位执政官的行为显得虚伪,利用公共权力达到自私目的,但自由主义并不排除虚伪。《独行侠》的故事理念更像是一场辩论,一边是自然状态的价值理念,一边是技术进步的理念。从务实的角度来看,这种争议或矛盾比任何其他争议或矛盾都更加真实,其作用也比任何其他争议或矛盾都更加精确。
【自然状态的悲剧】
《独行侠》中,印第安人托付的服装很怪异,而这种怪异并不是印第安人共有的,而是属于他个人的。乌鸦的身体代表着他的职责,代表着他所属的被毁灭的部落,而那个部落的毁灭直接就是因为他暴露了银矿的位置。乌鸦尸体表明他的存在格格不入,介于旧文明和新文明之间。仅仅因为贪图了新文明中的一块小怀表,他就为此付出了一个庞大部落被屠杀的代价。乌鸦尸体体现了他对无处安息的怀念。他时不时的喂食乌鸦尸体,仿佛它有灵魂,仿佛有一天会复活。唐托的衣着和神态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本应令人同情、令人同情的故事。唐拓的遭遇并不是特例。类似的遭遇,也发生在天朝。它们是现代欧洲文明扩张和古代文明崩溃过程中的普遍现象。从广义上讲,乌鸦尸体代表着古代文明的毁灭和欧洲文明在现代进程中所屠杀的人民或种族;乌鸦尸体浓缩了自然国家的悲剧和资本主义的罪恶。
那只乌鸦尸体所凝聚的自然状态的悲剧,尤其直接地体现在《独行侠》中印度人和美国士兵的战争中。那群印第安人拿着冷兵器冲向美国大兵的火枪手。前者的生活容易受到科技文明的影响,淹没在“为了上帝”的口号和火药味中。就这样,古老的旧文明被毁灭,以欧洲科技文明为主导的新文明崛起。“进步”在政治理论中是一个如此可爱的词,但在现实中,它可能是邪恶的和可憎的。
古代文明被科技文明取代的过程中发生的悲剧不仅仅是外部因素造成的,很大程度上也是古代文明本身的内部缺陷造成的,这也是一个缺陷在自然状态下。在自然状态下,人对人来说就是狼,自私、狭隘、冷漠。面对欧洲科技文明的冲击,一些古老文明的表现就像一群食草动物。面对少数食肉动物,他们会逃跑,保护自己的利益;这些古老的文明往往是等级森严的,拥有特权的人就会逃跑。更快,从而将其他人抛在后面,看着其他人被屠杀或剥削。如果欧洲人能给他们一点好处,那些人就很乐意把好处据为己有,让别人随意剥削。天朝的情况就是如此。天朝之所以没有灭亡,可能是因为它太大了。
《独行侠》的情节隐喻地表达了人在自然状态下的自私、狭隘和冷漠。[00:49:00]在这段视频中,独行侠和唐拓抓住了一只野兔并烤了它。这时,其他兔子也围了过来,看着他们两个烤兔肉。当一块兔肉被扔出去时,一群温顺的野兔顿时变得凶猛起来,想要互相抢夺那块肉。在这个情节中,唐托他们类似于欧洲殖民者,而兔子则类似于殖民地上的当地人。那群兔子宁愿为了一己私利而互相残杀,也不愿联合起来。这群兔子所表现出的自私和狭隘,是古代文明殖民过程中自然状态悲剧的主观原因。
【存在的悖论:生态与技术】
《独行侠》中的唐拓并没有过多透露自己遭遇的悲剧。他想到的是复仇和某种更宏大的情感:他与他所居住的土地的关系或者生态平衡。正如《政府论》所说,自然状态的经济不是尽可能地开采资源,而是尽量维持利用的限度或维持生态平衡。但欧洲科技文明的统治改变了这一点,资本主义贪婪地掠夺资源,造成了严重的生态失衡。这种情况在美国西进期间和之后发生得尤其深刻……《独行侠》让唐拓强调“生态平衡”,它表达了存在的矛盾,自然状态与技术之间的矛盾。(或者如第9点所述)这种矛盾就像概念意义上的民主之争,需要人们参与,而不是被克服。
【正义无家何必回归】
《独行侠》的最后一幕,印第安人唐托讲完故事,收拾好行李,向沙漠场景的远方走去,仿佛要回家一样。然而,他无家可归。凝聚着他乡愁的乌鸦尸体再也没有复活。即使复仇成功,所谓正义的实现也于事无补。在自然状态下,除了自私和残忍之外,没有正义可言。对于社会状况或政府状况来说,正义要么是专制主义的借口,要么是务实意义上的“临时策略”。当资本主义将人类的痕迹传播到沙漠中时,它也将意义的沙漠传播到所到之处。正义的起源是它所徘徊的沙漠。当人们有怀旧的冲动,找不到正义的本源,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时,或许,回归动物状态将是唯一的选择。